一席话说完,整个文华殿一片寂静,无人敢发一言......
许久,安帝才道:“韩画师真有胆子,是在和朕谈条件吗?”
亦君恭敬答道:“回禀陛下,马上要开始作画,在画之前一定要把所有会影响作画的事实情况禀告给陛下。小女子认为,这样,才是对陛下最大的忠心与赤诚。”
四皇子突然说道:“陛下,这韩府也真是艰难,除了韩远桥外,竟无一男丁,这次韩远桥遭贬,韩府的确是无人支撑。”
安帝闻言微微点头,向亦君道:“你若能赢得这场比试,便升你做大安一级画师,保住你韩家府邸。怎样?”
亦君闻言立即大礼下拜:“谢陛下龙恩!”
二皇子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地注视着韩亦君,却没有注意到四皇子看向他的若有所思的注视目光。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孩便被一众宫女拥簇而来,向安帝款款下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安帝点点头,道:“安宁,你确定要他们来为你画像?”
原来,这安宁公主今日早已得知文华殿中斗画一事,好奇不已,又苦于无法前来观看,百般失意。不料又得到消息说,需要一人来做样子,比画时照着此人来画,便下定决心前来。
“是,父皇,儿臣自小酷爱丹青,此次比试非同一般,请父皇准许儿臣尽一份心。”
安帝看着跪着的女儿,今年都有十五了吧,这次太子被贬后,她便一直待在皇后身边侍疾,改了许多娇惯,都叫他有些不忍了。所以此次逾矩,虽让他有些不满,安帝终究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让她去指定的座位上坐好。
安帝没有发现,那蒙华的眼神自安宁公主进入大殿后,便火热起来,亮晶晶的,转不开了。
亦君对这些并不理会,她兀自将自己的画具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几支颜色各异的小棒子,又拿出一张白色的纸,放在案上,便做好准备,只待落笔了。
不仅是蒙旗使团,就连大安官员们,也不禁心里腹诽,这韩二姑娘在做什么啊?笔也没有,颜料也没有准备,如何能画?
崔云一直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亦君做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儒雅而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那蒙旗国师看着这大安女画师的怪异举动,也说不得有些惊讶,不过毕竟是国师,有些波澜不惊的气度,只看了两眼,便自顾去做准备了。
等这边内侍点上香,两人便开始作画。那国师,果然不凡:提起画笔,对着安宁公主看了看,便落笔画了起来,那线条稳而有力,随心所欲,没一会儿竟有了大概的轮廓线条。
然而,偌大的文华殿,竟无一人看他,众人竟都齐齐看着那,大安女画师。
此时的亦君可无心于其他,对她来说,要在半柱香内画一张人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她,必须去做。所以,她只能放弃画笔,拿出她之前准备写生用的色粉笔,用素描来抢时间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多么庆幸,之前在家无事,用石膏粉和颜色混在一起,勉强制成一些色粉笔备用,看来以后还要多制一些。
众人只见那女画师,对着安宁公主在空中笔笔画画了一阵后,便将那彩色小棒子在纸上“哗哗”地划了起来。
那白侯爷瞧了,暗暗摇了摇头:完了,看来这个小丫头要输啊,子秋啊子秋,你到底去哪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