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君继续恭敬答道:“回禀贵妃娘娘,做画师虽然辛苦,但作为女子,我觉得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更自在。”
一旁的宫女广袖道:“大胆,竟敢顶撞贵妃......”
被贵妃抬手止住,道:“既是如此,那你今日来帮我画个池子图,画得好便有赏,不好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心道:我看你还怎么自在。
亦君听出了齐贵妃的话风,便不再理论,直接跟着宫女来到了揽月殿的小园子里。
看着这位韩二姑娘走去的身影,齐贵妃有些发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活于世那么多身不由己,哪里有闲功夫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着想着便心生烦闷,更对这女画师生出了些不满。
正在这时,宫女来报:“娘娘,二殿下来了。”齐贵妃眼睛一亮,道:“快让他进来。”
二皇子这几日心情格外舒畅,因为丹青大赛的差事办得不错,父皇特别嘉奖了他,还把画院的监管指给了他,今日竟还听闻父皇在南书房又一次斥责的太子......
贵妃一见儿子来了,兴致颇高地拉了他说了好些话,直到亦君又一次进入殿内,两人才止住话头看向她。
“贵妃娘娘,这首原中池水图样。”边说,亦君边双手恭敬奉上手中画纸。
齐贵妃让宫女将图展开,便见一池清水,池北有一眼泉水,依石流下,池旁栽种了垂柳,水中养了野鸭。最难得的,是池中竟有一处精巧的水榭楼台......
看了这张图纸,齐贵妃也不免有些讶异,心道:怪不得,看来这韩二的确有些本事。不过......思及此,她便开口道:“韩画师,你这水池也无甚新意,你们画院只有这点本事吗?”
亦君还未开口,二皇子却开口道:“母妃,儿臣瞧着这图倒是小巧有趣,布局精巧,真照着做起来的确不俗呢。”边说边望向那韩亦君,眼里闪着光亮。
齐贵妃没有想到儿子会在这件事情上反驳她,愣了一下,又不能在外人面前下了儿子的面子,只得道:“好吧,既然安王殿下开口为你说项,便也罢了。”
说罢,便吩咐一旁的广袖:“将我那两匹蜀锦赏给韩画师吧。”说完,便挥手让亦君退下。
待亦君走远了,齐贵妃才问道:“煜儿,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喜欢那个女画师?”
二皇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瞧着倒挺有趣的。”看到齐贵妃脸色有些难看了,才道:“母妃放心,我的正妃自有你与父皇做主。这个小姑娘也就是到时收在府里,当个玩意儿。你值当为这事生气吗?”
齐贵妃这才缓了脸色,道:“她可是韩太师的嫡女,他们读书人家自有酸腐的假清高,怕是不愿做妾的。”
二皇子听了弯起了嘴角,以前可能不容易,现在就不一定了,现在太子殿下都朝不保夕,那依附太子的韩太师能有什么好出路?到时候他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手里,一个小小的韩家女儿又会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而此时,远在北边的安蒙边界的袁将军府上,袁将军正设宴款待着一位男子,此人身着灰色外袍,不起眼的身形外貌,却有着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
“陆二,这次你前去蒙旗国投军实是一招险啊。”
陆听寒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这半年来,蒙旗国出奇的安静,我大安派去了一批又一批的斥候,却音信全无。我想了很久,只有这个办法,能得到蒙旗国的最真实的情况。”说着,他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宴罢,陆听寒躺回了客房的床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小的袖炉,想起了与那面如皎月的骄傲女子,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