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呼啸,剧烈的风吹过树顶发出使劲抽动的声音。
风是从南面吹来的,带着点海风的咸腥和温暖,那激烈的风啸声却又像地狱里的鬼卒挥动着的鞭子,抽冷了远离故乡人的心,也抽散了过归客的灵魂。
远处一片青山,山顶有着氤氲的雾气。烈日在浓雾中,竟然也变得有些朦朦胧胧,从高大的树荫里洒下道道金色的光芒,美的令人的心都碎了。
不远处林荫虽然茂密,阳光却是更灿烂,巨大的榕树好像一个花冠,好一片景致。
榕树下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穿着灰布衣服,正坐在这树下的一个石墩子上,几个石墩子围着一个圆圆的石桌,圆圆的石桌上面摆着碧绿的清茶和几小碟花生米,桌子上用纸牌子写了四个大字“茶水一钱”。
不远处的一座宵小的木屋前面坐着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姑娘,姑娘和这沉稳的小伙都是甚有气质,不时有过路客停下来喝一大壶茶吃几小粒花生米。
每当有过路的客商停下来喝茶时,这修长的年轻人便上来殷勤的添茶倒水,完了总是想问问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绿裙子的姑娘虽然不作打扮,但面容已经是美艳之极,一双蓝色的明眸,几乎能勾走任何男人的魂魄。
这双蓝色的眸子也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魄,就连女人都在想,这爽眼睛长我身上,死了也值了。
那些过路的客商大都是冲着老板娘的容貌停下来看几眼,喝上一壶也许毫不赚钱的差,和这奇怪的老板说说外面的风土人情和世界。
时光已近七月,距离传说中王母娘娘的七巧节也是眼看着不远了。
离这巨大的榕树约莫一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小镇,一个安静平和的小镇,小镇上人也不多。
只有两个苍蝇哄哄的小饭馆和一个理发的铺子以及一个半瞎的老太太卖点针头线脑的商店。
也不时有摇着拨浪鼓,喊着“豆腐,新鲜的豆腐”的摊贩走过。
一切幽静而平静。
离此地不远有个赵家坳的地方,地方偏僻三省交界,官府一向少管此地,衙役更是半年不来一趟。
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有很多,一般都是称之为飞地。
飞地上本分老实的百姓不多,越是没人管的地方越贫穷,越是贫穷的地方地痞流氓倒是不少。
远处就有一群年龄不大小小的泼皮,看见这绿裙子的姑娘,仿佛被勾走了魂魄。几个小小的破3的馋涎,绕来绕去的也绕了快一个月了,想来那欲滴的馋涎也在口腔里打转了一个月的时间。
色字头上一把刀,见了如此漂亮的姑娘,又有几个不能动心?
几个小泼皮眉花眼笑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也是垂涎了一个多月了,嬉皮笑脸对那绿裙子的姑娘道:“妹妹你从哪儿来啊?可真漂亮有了丈夫没有?咱们怎么都没见过?陪哥哥我好不好?”
绿裙子的姑娘却是柔声道:“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怕伤了你们。”
语音娇嫩,如黄莺初啼,柔媚婉转,初出的黄鹂叫声也没这声音一成来的好听。一干泼皮听在耳里,爽在心里,个个腿都酥了,心里大为受用。
再看她那个修长瘦削的男人简直不要动手,吓一吓就都魂飞天外,胆子瞬间都大了起来,调笑道:“这个姑娘如此英俊,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那穿着灰布粗服的汉子慢慢挺直起身来。
他身材颀长,脸上虽然沧桑而没落,鬓角偶尔已经有了一丝法发。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细长的眼睛还是充满了智慧和坚毅,一张脸虽不英俊却很是耐看。
几个小小的泼皮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有点自惭形秽,虽然那灰布的汉字穿着也很破落,但是那身胆色却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
这灰布衣服的汉子抬头看了看天,眼睛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渴望。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木屋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枝条,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
现在也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柔软。
这汉子对着几个泼皮笑了一笑,你们要不要喝一点茶。
他的茶永远烧着,正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都同样欢迎。
蓝眸子的姑娘眼睛转动着,好像想进木屋的房间里面躲着,似乎她也不想惹那么多的麻烦。
“你还是注意点的好,他们可都不是孩子了,这些小孩坏的很?”蓝眼睛的姑娘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仿佛有点嘲弄:“这些孩子还带着刀,看他们的那副样子随时都可能杀人的!”
灰衣的汉子还是笑了笑,道:“我保证他们绝不会在我这里杀人。”
蓝眼睛绿裙子的姑娘还准备问他:“你恢复好了吗?”
可是她已没法子再问,其中的一个泼皮已经拔出了腰间裹着的一把磨得雪亮的匕首。
他很年轻也很猛,身材发育的却很高大,拔刀时的动作也很轻快,一看就是练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