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对不起。”

“没事，我理解。”

梁秋涧闭上眼睛，又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来，越过鼻梁流经另一只眼睛：“她为什么一定要去非洲？”

我不确定梁秋涧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回应说：“那是她所追求的。”

梁秋涧的疑问语气中带着叹息：“那里到底有什么，野生动物吗？中国同样有野生动物。”

我也合上眼睛，眼前浮现吕月白的面容，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你无法想象动物迁徙的场面有多壮观，那里一年之中只有旱季和雨季，旱季时滴雨不落，草木枯黄；雨季时大雨倾盆，百草丰茂。当你真正的去过非洲，才能感受到它的狂野及自由。”

我说完后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梁秋涧怔怔的瞪着眼睛看我。

后来我揣摩过他的这个眼神，可能是因为那一瞬间我很像吕月白吧。

“她说的，那天我和她见面时她说的。”我连忙解释。

梁秋涧再次闭上眼睛，却似有似无的勾起来了嘴角。

“安篇，等你毕业了，再去见见我的父母吧。”

“嗯？”这个话题转变得有点快吧。

“还有，回国后就别和这个混血男孩联系了。”梁秋涧一脸平和。

果然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刺激他的半根神经是吗？

“那等我回去了你也别找其他女人了。”我报复性的说。

他回应得爽快：“好。但其实我从没把她往家里带过，她们只是我的相亲对象。”

“我作为去过你家的女性是不是该感激？”

“别这样，”梁秋涧把我搂进他怀里，“你和她们不一样。”

是的，我和那位被偷猎者杀死的吕小姐也不一样。

“对不起啊，马安篇”我对自己说，“我已经开始嫉妒了。”

当时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冷静、无情、唯利是图，但我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期待着被爱的那一天。

我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梁秋涧已经离开。

但当我回到公寓时Daniel还没睡，准确来说，他是在等我。

“你怎么回来的？”他见我回来便起身去了厨房。

我换了拖鞋后坐在沙发上才回答：“我让酒店前台帮我找了辆车。”

Daniel把一杯温水放在我嘴边，我用手接过，自己喝了一口水。

“他回去了？”Daniel在沙发凳上坐下。

“是的。”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真的吗？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没事。谢谢关心。”我端起被Daniel放在茶几上的那杯温开水又喝了一口。

Daniel微低着头把手放在嘴边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我瞥了眼Lucy的房间，房门是开的，她应该去Terry那了。

“没什么，”Daniel摇摇头，我也没接话，这种冷场在我和他之间很少见。

没一会Daniel挑起我的下巴要亲吻我，我撇过脸：“说好了不接吻的。”

Daniel的手没有放下，动作却停了。

于是我撇回脸看他。客厅没开灯，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反而是他背后阳台外的光亮更刺眼。

就如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一样，我也不明白他的想法：“你爱Olivia吗？”

“以前爱。”Daniel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爱我吗？”

Daniel沉默一下，说：“不爱，但很喜欢。”

他回答完后又立马问我：“他爱你吗？”

我把水杯放到茶几上，不由自主的坐直身板：“我不想回答。”

Daniel又以与之前相同的声音笑了两声，一眼笑意：“Margaret，你一直都很想被爱吧。”

“什么？”我不喜欢这种带有嘲弄意味的轻佻调戏。

“就算你不想承认也无法否认吧。”

我的不安和愤怒开始增生，但我不想表现出来，那很丢人。

于是我的解决办法是——走到Daniel跟前坐到他的腿上，解开他的皮带：“你不说有一个新游戏要和我玩吗？现在开始吧。”

「简单的关系总能用简单的办法维系。」

Daniel和我相处得和谐，除了上学，节假日几乎形影不离，他不停的讲述自己的小说，告诉我他大一投稿时和编辑的趣事。

就连毕业回国的那天也是他送我到机场的。

“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工作。”Daniel拉着我的手说。

我没说话，只是笑着对他摇摇头。

“好吧，”Daniel洒脱，“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再见，Daniel。”我踮起脚尖礼仪性的亲了亲Daniel的脸颊，Daniel也礼仪性的亲了亲我的脸颊：“再见。”

「我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把Daniel算作我的一个男友，我想，还是算进来吧，毕竟……当我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他帮助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