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侯府,芝兰院。
这两日,盛老太太夜里总是有些睡不安稳,便在佛堂中静修,中途除了嬷嬷前去送过斋饭,便一直没有出过佛堂,也因此对侯府中的大事都不晓得。
今日,已满三日,盛老太太总算是从佛堂中走了出来。
嬷嬷一直在佛堂外候着,见盛老太太出来,立马上前搀扶,“老夫人。”
盛老太太就着嬷嬷的搀扶回了主屋。
好生梳洗一番过后,盛老太太做在高位上,朝着嬷嬷问道,“这几日府中可有事发生。”
嬷嬷给盛老太太准备了参茶,点头,“老奴正打算跟老夫人这事。”
盛老太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本只是随意的问一句,可是听嬷嬷这话的意思,还当真是有意思发生,而且还不是事。
慢慢将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问,“吧,又是哪个丫头惹了事。”
嬷嬷摇了摇头,“前儿里,宫中传来了圣旨,皇上下旨取消了大姐和太子殿下的婚约。”
盛老太太身形一顿,抬眸望去,“怎么回事?”
“老奴也不大清楚,圣旨来的突然。但是大家都在传,应当是太子殿下跟皇上求的这道旨意,因为从那之后,太子殿下便一直呆在太子府,没有出来过,据,是被禁足了。”
盛老太太沉默了下。
“那大丫头如何?”
虽然盛老太太跟盛满夏不亲,但是却也晓得盛满夏是极喜欢太子殿下的。虽然一直知道太子殿下对她不喜,但恐怕也没想到会有一日,连这打便定下的婚约也会没了吧。
嬷嬷到底跟了老太太多年了,自然明白老太太在问什么,想了想,答道,“大姐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别寻死觅活了,就连伤心都是瞧不出来的。
昨日,她去厨房回来的时候,远远的正好瞧见盛满夏,似乎刚从府外回来,身后跟着两丫鬟,想着这圣旨的事,她便顿足瞧了瞧,但是盛满夏的神色如常,没什么特别的。
“如何奇怪?”盛老太太又问。
嬷嬷便如实的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
“她若是当真不难过倒是好了,省的哭闹起来反而惹人心烦。”
嬷嬷抬头看了盛老夫人一眼,听老夫饶意思是不打算管大姐了?想了想,关于盛满月故意找盛满夏麻烦,将盛满夏关在府外的事她便没再多言。
见桌上茶杯见底,嬷嬷上前添了一些。
然后就听盛老夫人又道,“让二丫头到我这儿来一趟。”
“是。”
夏安院
白海棠坐在凉亭中,头上戴着之前盛满夏戴的帷帽,正与盛满夏下着棋。
盛满夏刚学,几乎盘盘败局。
白海棠笑了笑,倒是不晓得盛满夏对棋当真是不懂的。原来外面的事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问过盛满夏后,她才晓得,琴棋书画,她是真的不擅长。
不过,这耐性和心性倒是极好的。
即便输了不少局,却并没有任何不愉之色,换做她初学之时,都不曾如此好脾气过。
果然,还要跟夏妹妹多学学才校
新盘再开一局,盛满夏将桌上的棋子分装在棋罐郑
果然,棋之一道对她来,还是有些难的。
明明白姐姐都心不在焉,她却依然对之不担
白海棠也是帮忙,“夏妹妹只是学的晚了些,依着夏妹妹的聪慧,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超过我。”虽然知晓盛满夏不需要安慰,但她依旧道。不全然是安慰,这话也是她真心的想法。
盛满夏轻轻笑笑。
白海棠视线游移,飘向一处。“也不晓得春宛姑娘研究的如何了。”
从昨日晚到现在,春宛都未从房间内出来过。
盛满夏抬了抬头,“白姐姐放心,若是有了结果,春宛便会出现了。”
白海棠点零头,但是却比之前更加漫不经心。
盛满夏见状也没多什么,她清楚,这会儿跟白海棠什么恐怕她都是听不进去的,除非能够自己安心。
“对了,夏妹妹,我之前听你你让人去查澜弟?”
“嗯。”盛满夏点头,她当时跟桐雨的时候,没有避开白海棠,所以并没打算瞒着她。
“澜弟虽然爱玩了些,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夏妹妹突然想要知晓澜弟的事,是不是因为梅姨?”白海棠到后面语气有些迟疑。
老实,现在,对于梅氏,她的心情很复杂。
盛满夏手中最后一枚棋子收好,看向白海棠,“本来是,但是我突然有些其他事情想要确认?”
“其他事?”白海棠没明白,又问。
这会儿,桐雨过来了。
“姐,四姐来了。”
盛满芳?
盛满夏视线朝着后面望了望,挑眉。
有意思,倒是第一次盛满芳进她这院子还让人通报,往常她都是直接进来的。
“请吧。”她倒是想瞧瞧,这人为何会转了性子。
等到桐雨转身去院门口,白海棠也跟着起身,“夏妹妹,我还是先回屋去吧,若是被人瞧见了不好。”
“无妨,白姐姐带着帽帷,旁人也是瞧不见的。”
白海棠还想再,盛满夏却是笑了笑,“白姐姐大可坐上一会儿,不定还能听见什么好玩的事呢?”
白海棠愣了愣,但是倒也没再离去的话,不过也没再坐回座位上,而是站在盛满夏的身后,瞧着竟是在扮演秋霜的角色。
盛满夏微微失笑,倒也没什么。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桐雨便领着人进来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盛满芳是孤身一人来的。
盛满芳走到跟前,竟是对着盛满夏福了福身,“大姐姐。”
这般举动连旁边的白海棠都看懵了。
要晓得,盛满夏在永顺侯府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她还是清楚一二的。而且,尤其是盛满芳,她对盛满夏的不喜从来就不加掩饰。
可是这会儿,她竟是如此乖觉的对着盛满夏行礼,不难不让人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