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妖在缚妖盒里越来越虚弱,都哭不出珍珠了,非墨寻了个大盒子,往里面放了点盐水,把鲛妖扔了进去。好歹能活下去了,鲛妖拍了拍尾鳍,“想问什么?”
打从离开万人阵他就不能化形成人了,从前流光溢彩的尾鳍颜色暗淡,还掉了不少鳞,现出斑驳的血肉。他知道自己再好不了了,那位上仙是不会来救他的,可他还想活下去,所以他选择合作,希望能多活一阵子。
非墨在他面前放了把椅子,扔了只成了仙却不肯去仙界的猫妖上去拷问,自己则转身去了别处。猫妖盯着鲛妖,盯得他瑟瑟发抖,这眼神不像是来问话的,倒像是来吃他的。
在从前的屋子里待了会,拿了只沈月白从前雕的玉簪,他见沈月白现在的簪子上什么也没有,就想着给她换一只。又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线索。沈月白的妖魂大概是找到了,现在麻烦的是祭坛不知道藏到哪了,但总归魂还在,他想知道沈月白会不会给自己多留点后路。
等到猫妖问完话到这屋里寻他,他还是什么都没找到,猫妖跳上桌子动了动胡须,“这屋子我一天翻八百遍,什么都没见到过,别白费劲了!话我问完了,没什么有价值的,鲛妖糊涂得紧,有人骗他万人阵能填湖造海他就信了,造下了那么多杀孽,将来可怎么赎!”
非墨捏着簪子站着不动,想了想问他:“鲛妖见过那人没?”猫妖不自在的甩了甩尾巴,“说是只浑身坑洼的猫妖。”应该就是上次被他一尾巴拍不见的那只猫妖。
非墨理了理线索,“猫妖也不过是枚旗子,猫妖上面那人才是设下万人阵的人。”说完他又想起上次那只小兽,“上次我来时你去了哪?可见过一只小兽?”猫妖跳到他肩上踩了踩,“去看你爷爷了,后来把那小兽送给你爷爷了,那家伙凶得很,压根不和我玩。”
非墨笑了笑,猫仙也还是猫,脾气大着呢。“月白回来了,去看看?”猫妖挠着下颌的爪子一顿,又狠狠挠了非墨的下巴一下,“重要的事情要早说!快着点!”
摇摇头锁好屋子,肩头扛着猫妖,非墨回了白墨居。回到东城街上已是正午,随便一耽搁就要吃晚饭了。他带着猫妖去隔壁看了看,沈月白不在一楼大堂,后院也没有,乌樟和木樨在后院准备晚饭,见他来只不咸不淡点了点头,他们和非墨本就没有交情。
见非墨上了楼,木樨停下择菜的手,拿脚踢了踢乌樟,极小声地问他,“小姐和他怎么样了?”
乌樟眼都不抬,处理好手里的鱼,示意他打水洗手,洗净手捏了捏白皙脸颊,“少操心,多吃饭。”说完端着鱼进了厨房,木樨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颊,默默骂了声“流氓”,红着脸把择好的菜洗净,也去了厨房。
非墨在二楼寻到了发着呆的沈月白,还没开口,猫妖已经窜了过去,顺着沈月白的腿一路爬上肩头,沈月白大惊失色,她还记得那只要吃他心脏的猫妖呢,乍一见猫差点吓死。僵着身子等猫妖在肩头落座,她求饶地看向非墨,非墨带来的不会是坏猫,但他还是怕。
猫妖正可劲地蹭着沈月白的下巴、颈项,一脸娇憨,完全没发现被他蹭着的人僵成了石头。沈月白从前最喜欢他这样了,他别(biè)着不去仙界就是等沈月白回来呢。
非墨走过来伸指弹了下猫妖的脑袋,又替沈月白换下白簪,“老猫,月白失忆了。”
一句话,惊呆了猫,也惊呆了沈月白。
臭小子,重要的事情要早说啊,丢死猫了!
非墨竟然知道我失忆的事?
非墨去了厨房帮忙。
沈月白看着非墨帮自己换下来的白玉簪出神,猫妖蹲在她面前的桌上发呆,他们已经这样好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