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拿起来看了看,又从身上取出一张盖章的白纸,单手随意的折了一个角度贴合在路引的官章上面。
两个章印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士兵将路引抛给江川,招招手道:“快些走!”
马车前方,两名士兵熟练地拉开拒马护栏。江川一抖缰绳,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城墙洞,他又开始提速。
叶衍从车窗中伸出头转头望去,高大的寒都城在视线中越来越渺小,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而整个世界在他的心中变得开阔起来。
叶衍觉得自己彷佛化身为无拘无束的鸟儿飞入了云端,正以一种凡人难以想象的视角俯瞰着身下莽莽苍苍的大好河山。
离开,或许更好。
……
叶衍被撤职的第三天下午,大将军被人从刑场上取下,全身已找不到一块肉。
深宫之中,寒王放下手里的古本,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来禀报的老太监。
“你说叶衍到底有没有生过二心,站在吴律那边?”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老太监弯着腰,视线停留在寒王的腰带位置,不敢平视。他的回答很模糊。
“王上,请恕老奴愚笨不知。老奴只是听说他们的书信往来颇为密切,实在是不知道叶院长的心事啊。”
“不过陛下虽然责罚于他,却没有伤他性命,想来不管叶院长他是否真的曾有生出过不好的念头,此时也应该心怀感激吧。”
“嗯。”
寒王眯着眼斜椅在凭几上,眼神空洞。老太监弓着身站在侧边,沉默不语。
画面一时间定格住了。
“启禀王上,司徒杨学昌求见。”
一名小太监匆匆进门禀报,打破了宫殿内的平静。
“呵,说情的来了。”寒王坐直了身体,冷冷一笑道,“宣他进来吧。”
杨司徒从殿门外走来,进门后直接长揖,头也不抬,看起来文弱的样子,一开口就直接触及寒王的底线。
“王上,大将军那边已经放下来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寒王寒声道:“抛到野外,喂狼。”
杨司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没料到寒王会回答的这么敷衍凶狠。
这件事变得复杂了。
杨司徒心里直犯嘀咕,可他进宫就是为的此事,若是半途而废只怕要名节不保。
当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这,不妥吧?”
寒王眯着眼冷冷地看着他,声音蓦地下降到一个极低的温度:
“那么你认为该如何做呢?嗯?”
听见这冷漠的话语,殿前值守的小太监们身子登时整齐的一哆嗦,只觉得膝盖也软了下来,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
杨司徒表情不变,“不妥”二字说出口后,他现在反而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