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白回到府中直径的入了洛安的房中,梦槐还守在身边,不停地给洛安擦汗,洛安浑身发烫,不停地颤抖
“她怎么样?”
梦槐摇摇头
陆叙白接过梦槐手里的手帕,又方入冰水中浸泡,给洛安敷在额头上
梦槐见此情形,没有多留,悄悄的关上了门,冲门口一直守着的钟伯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钟伯先不要打扰,小声一点。
陆叙白握住洛安的手喃喃自语“天地神佛,若一命抵命的代价不够,那就纵使来世百倍苦,千倍哀,万倍灼心之痛,我都毫无怨言,只求换她能醒过来。”陆叙白此刻神情低着头,嘴边只是一成不变的一抹弧度,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好像有些什么,从他眼里要滑落,却终究没有。夜半。陆叙白依旧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一整天的奔波。加上彻夜的守候,陆叙白的样子更加的萎靡不振,马上便到了清晨,洛安却依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气息的微弱浮动,让陆叙白寸步不敢离开,他生怕他一个回头,一次转身,就会让她从他手指溜走。
陆叙白说了一夜的话只想让洛安醒过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偷过精致雕刻的花窗,落在了屋内的瓷花瓶上,沈闻宴一大早便赶过来询问情况,梦槐和陌辞也是片刻没有耽误,请了太医过来,就连正德帝也派人送来了大补的物品,沈闻宴试探的敲敲门“叙白,太医来了。”
从屋内打开门的陆叙白连头都没抬,而门外看到一夜没睡的陆叙白此番模样更是确定了,陆叙白对洛安早已不是单纯的隶属关系。
太医撑开洛安的眼睛,仔细瞧了瞧。又把了脉,又是眉头紧皱,“洛姑娘,应该醒过来才对,脉象平稳”言闭便又把了一次脉,回过身“陆大人,这洛姑娘的体质应该是不同于平常人,此番的伤势,引起了洛姑娘曾经试药中的留下的余毒,导致起了反噬作用,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怕是只能找到最了解洛姑娘身体状况的人,才能救姑娘一命。”
“洛安没了亲人,太医,你这话不就是让洛安只能等死了吗?”梦槐在一旁激动的质问太医
“郡主,洛姑娘体质实属特殊,臣不敢乱加诊断。”
“多谢太医,钟伯送太医回去。”
陆叙白曾经听洛安提起过雾枫林学医术,想必师承肯定也出自此处,陆叙白将洛安托付给梦槐“郡主,我此番定会快些赶回,洛安拜托你了。”
“你放心,可是我听说雾枫林很奇怪,你定要小心。”
“你放心去,曼陀花疾之事,我会妥善处理的。”陌辞拍了拍陆叙白的肩膀,已示安心
陆叙白告了假,正德帝此刻当然不能拒绝,立刻准了,陆叙白谢过正德帝,便骑马往雾枫林的方向去,雾枫林在最北边,上次去是从南边临时改了方向去,这次赶上了大雪的天气,越往北边愈发的寒冷,陆叙白出来的匆忙,只带了一家披风,路途上大雪纷飞,马蹄都被淹没了半截,每一步都十分艰难,为了快些赶到雾枫林,陆叙白把马交给了驿站的小厮。
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陆叙白浑身湿透,面目被寒风吹的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色,眼眸的中布满了血丝,三天未合眼,终于到了雾枫林的山脚下,从山脚下向上望去,满山的竹林看似无序实则十分有道理可循的排列,并非随意栽种,还好年少时跟父亲学过一段时间的八卦,陆叙白拔出腰间绣春刀,作为支点,试探性的迈出一步,竹林并无变化,紧接着又迈出了十几步,突然身后的竹林开始快速变换着位置,周围更是突然弥漫起了大雾,陆叙白下意识的捂住口鼻,一边闪躲着随处变换的竹林,霎时间竹林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圆形迷阵,陆叙白一个闪躲想从侧面进攻,不料那竹林似乎有看穿一切的眼睛,立刻挡住了陆叙白的去路,并且从空中非落的竹叶似刀片向陆叙白快速袭来,脚下的积雪纵使使陆叙白没有发挥全部的能力,但是也没有伤及分毫,陆叙白飞快的顺着竹林变化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动,却没有想到竹林的移动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把擅闯雾枫林的人困在此处,底下的变化形成的图样,触发了另一种的暗器,陆叙白纵使快速的躲过突入袭来的利刃暗器但是的背后还是没有躲过被一柄利刃直穿臂膀,陆叙白的绣春刀猛的插进雪地,陆叙白胸部涌出一股鲜血,浸染了洁白而闪光的雪地,他该想到的有毒的,并非想困住来此地之人,而是想永绝后患。
毒素蔓延之快,陆叙白强撑身体,从竹林底部往雾枫林山顶处爬去。脚下被不知名的藤蔓杂草缠住,陆叙白用绣春刀将其砍断,但是每动用一次内力,就感觉体内的毒快速遍布血液。
正当陆叙白仅用一直胳膊支撑往上攀爬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六旬老婆婆,陆叙白便知道她就是洛安的师父
“看你应是习武之人,纵使知晓用内力便会加快你死的速度,你拼了命,来我这个老婆子的雾枫林做什么?”声一出,陆叙白便能听出这声音透露着无尽的人世百态的疮痍。
“晚辈.......是来.....求前辈,救救洛安。”
“洛安!她怎么了?不是.......”神婆本想说前去寻仇,但是又看了眼前的人,改了口“她不是去做郎中悬壶济世了吗?”但是言语中透露着紧张的神色
“前辈,.........说来话长,请随我进京,救救她........”陆叙白用着最后一点力气仍在求着神婆
“你是她什么人?我为何信你?”
陆叙白强撑,压制体内的毒素蔓延,神婆见状,扶起陆叙白“哼,还是先保你的命好了。”
“谢过神婆,他日定重谢。”
神婆将陆叙白带回山中,将陆叙白安置在一个巨大的木盆里,木盆中充斥着刺鼻的草药味,陆叙白紧皱眉头,神婆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到木盆中,陆叙白只感觉浑身刺痛,更别说动一动,仿佛有什么在扎着他。神婆一次又一次的添加滚烫的热水,将针施在额头处。三个时辰,直到最后一次热水逐渐褪去温度。
陆叙白的脸色才露出了光泽,脉象便的平稳,神婆拍拍陆叙白的头“好了,你换好衣物,到院中见我。”
神婆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栓,陆叙白则披上已经被烤干的外衣,随着神婆来到院中,神婆的背影看起来非常的伛偻,但是说话却掷地有声。
“前辈。”
“你只要能证明我那乖徒儿与你相识,并且信任你,我便打破我的规矩随你下山。”
“前辈,洛安前去京城并非悬壶济世,而是寻仇。”陆叙白平静的阐述,他自然理解神婆的做法,任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跟一个陌生人走。
“立刻启程。”神婆扔下手中摆弄的药草,进屋拿着针灸包裹,陆叙白见状,更是加快了步伐下了山。
神婆半分也没有耽误,走的更是极快,一路上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陆叙白几次都想示意神婆可以休息一下,但是转念看神婆如此着急想必也是救人心切,陆叙白也希望快些赶回去,途中便到了驿站处写了封信先行送往府邸,辟出一间厢房备好一切物品,等着神婆入住。
到了京城已经是清晨,陆叙白快速驾着马车,往府邸前去,早在门口迎接的钟伯还有几个下人,接过马绳,陆叙白搀下神婆,神婆顾不得礼节直接从前堂跟着领路的下人,直到房门处,神婆猛的推开房门,吓了梦槐一跳,但看见后进来的陆叙白,又看看眼前冲进来了老婆婆,便一切明了。
神婆探了探洛安的额头,摸了摸脖颈处,迅速的掏出腰间的针布,“你们都出去,没有我允许谁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