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流民已然匿迹,只能用城中百姓了。”
张邵建议道,“掖县城中百姓一万多户,若是大人下令,可以轻易抽调至少三千人守城。”
刘巴思量了片刻,也不再管城中民意如何,便立刻答应了。
“如此你立刻率人打开城中兵库,将兵刃分发下去。”刘巴下令道。
“是。”张邵点头,“大人,城中粮库存粮已然不多,万一此番计议有变,与兖州贼人相持,那城中同样危矣,不如……”
张邵话没说完,但刘巴马上懂了意思:“如此,便向城中百姓借粮,以度艰难。”
张邵眉头一喜,然后立刻告辞去执行了。
稍后,掖县大街小巷便传来一阵阵骚乱,一队队兵士强闯入门,有人拽人,有粮拽粮。
一时间,屋檐下嚎啕大哭的妇人不知凡几,整个掖县瞬间如同贼匪入城一般,凄凉令人难以目睹。
“唉……”酒馆内的吴伯,看到窗外到处都是惨像,不禁垂头丧气,“郎君,刘太守开始在强征兵丁以及粮饷了。”
“嗤……”一直在畅饮的王植,头发都已经散乱了些,却突然笑了起来,“鼠辈尔……”
然后像没有听到吴伯之言一般,挪身到了女子面前:“可否借琵琶于某弹奏一曲?”
那怀抱琵琶的女子,眼看面前俊美洒脱的王植,不禁含羞面红,嫣然一笑,然后将琵琶递给了过去。
“郎君请便。”
王植眼神迷离一挑,笑着接过琵琶,来到窗前便开始弹奏起来。
只是借着酒劲,琵琶狂响,毫无章法,其状若狂,听着旁边的吴伯差点没把耳屎震出来。
“郎君……”
声音骤停,王植摇了摇头,一脸郁闷道:“扫兴。”
将琵琶递还给了女子,王植便直接朝外走去了:“吴伯,回广固城,此地实在太过喧闹,不美,实在扫人雅兴。”
“郎君,我等今日才到,况兖州贼匪未到,遑论击败贼匪,此刻便走,恐曹帅必将降罪于您。”吴伯慌忙拦道。
“那又何妨。”王植不管不顾的跌跌撞撞往外走,“无非是大笼换小笼罢了。”
“记得届时给我送酒。”王植一把拽过吴伯的手,醺醺然交代道,边走边叹,“此处无酒啊……”
与此同时,几个民夫模样的人正从酒馆楼下匆匆而过,拐进了旁边一处深巷之中。
稍后,又有另外几队人陆续来到了此处集合。
“务必小心行事,尽量规避贼兵。”丁琚不时叮嘱道。
对于贼兵突然开始抓百姓充兵,他也措手不及,若是底下有人被抓了壮丁,那便是大麻烦。
“是,队主。”底下人纷纷应道。
早前钟朔已经将斥候队队主之位交予了丁琚。
稍后所有人都分头散开了去,直到黄昏之时,才再度在深巷中汇合,侦测信息也立刻汇总起来。
“队主,城中兵力大致一千,而且防守集中在东门和南门。”底下有人汇报道。
丁琚点头。
“不过,据某今日在演武场附近高楼出观测,今日贼兵至少强征了四千百姓。”另一名斥候说道。
“四千?”丁琚不禁眉头深皱。
守城不比野战,即便是普通百姓,只要站在城头,便能够给攻方极大的阻力。
若是刘巴能够用好这四千人,即便打开城门,恐怕将军想要拿下掖县,也堪比登天。
“这四千人置于何处?”
“大部分也在东门和南门。”
丁琚点头,然后又问:“可探查清楚了掖县的粮仓和武库否?”
“这个……”斥候面有难色,“贼兵防守严密,我等实难靠近。”
闻言,丁琚思量了下,只能道:“如此的话,那便暂且放下,切勿冒险,若有所失,恐误将军大事。”
“可……将军言明,即便贼兵兵力不明也无不可,只是粮饷武库,必探明清楚。”斥候说道。
“……”
丁琚只能点头,稍后,便亲自带人,摸准了掖县各库房的具体位置。
隔天,一名斥候便乔装成一名仆从,混入一户富户的车队之中,出城而去。
两天后,一封急送而来的信便摆上了钟朔的案头。
当他展而读后,看到丁琚送来的关于掖县各种信息,心中顿时忍不住一番欣喜。
“将军,斗胆问一句,丁队主可是潜入了掖县?”一旁的裴峤问道。
“无妨。”钟朔点头,随即将来信递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