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便是召回自己另一支斥候队伍,然后安顿下来。
只是原本要在据此不远的怀村或者附近落脚,现在已然不可能。
一名队主消失,接下来这一带肯定少不了军队活动的踪迹,甚至能吸引来东莱郡守刘巴的目光。
若是此刻这附近突然聚集一大帮人,被发现自然是迟早的事情,稍有不注意,便又是被围的下场。
附近虽然并不平坦,但是却也无险可依,地形根本不适合常驻。
放下碗,钟朔便将宋襄找了过来,因为有伤在身,替自己拦住赶往约定地点的丁琚等人,并召回的事,只能委托宋襄去跑一趟。
好在此时他和宋襄也算交情不浅,至少能够信任。
“将军请放心,在下知道在哪,这一带恐怕没人比我更熟了。”宋襄欣然应下,口气中已经自动站在钟朔麾下了,有板有眼。
“但有所误,在下愿意军法从事。”
宋襄离开后,敷上了周伯从山上采来的草药后,打了声招呼,钟朔便朝着南边竹林的小屋那边而去。
这里不止藏了他目前急需的军资甲胄,还有那个留下一条命的队主也被宋襄绑在了那里。
可当钟朔刚穿过竹林要踏入废弃的土屋时,周伯突然气喘吁吁地追跑了过来。
“将军,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贼兵吗?”钟朔心头一惊。
“不是,是山中的贼匪!”周伯道。
晨光渐渐高上,却突然冒出一群凶恶之人,打破了刚从惴惴不安中平静没多久的村舍。
“你们要干什么!?”
“少废话!快滚!”一群贼匪首先窜入了一户模样尚且完整的土屋,不由分说将人往外推。
见对方哭着死抱住屋中间的柱子,无论拳打脚踢也不松手,贼匪直接拔出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很快一家人拖了出去,扔在了院中,小孩子躲在父母怀里被惊得哇哇大哭。
“立刻派人把守四周,警惕敌人!”
领头的高乾站在东边的一处山坡上,看着下方散落的村舍及其附近地形,颇为满意。
下方地势高低起伏,而且房前屋后竹木林嵌落其中,明显不利于骑兵冲击,却十分适合隐蔽埋伏。
当然,这座村舍就在山脚下,若有不测,他可以很快带人往东进入东莱群山,进山的路就在他此刻站在的山坡下。
“队主,已经为您找好休息的地方了。”一名贼匪跑上山坡禀告。
“让人将所有粮食都搜集起来,拆了屋舍,命其将木料和砖石搬运到这座坡上。”高乾一边下坡一边命令。
“是,队主。”
除去把守四周的贼匪,其他贼匪都窜入了散落的屋舍当中。
钟朔刚往回穿过竹林,便听到了村舍中鸡鸣狗叫,那些贼匪在院中扑鸡捉狗。
随后,他便看到贼匪从屋中出来,手里拖着袋子,袋子上挂着人,人拖在地上。
“放手!”
“大人,求求你,这是我家最后一点粮食了!”老人哭着死抱住粮袋。
秋收虽然刚过,但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劫掠粮食了,手里死拽着的是他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还不知能否挨到来年耕种。
“最后一点?”贼匪当即冷笑了一声,拔刀一刀顶在老人鼻尖上:“老奴,少跟我耍滑头,老实把藏起来的粮食也给我交出来!”
大致观察了下,这伙贼匪至少有两百人,猫身在竹林边的钟朔并没有轻举妄动。
“是乌山里的那伙贼!”周伯咬牙切齿地说道,“几年前打西边来,这几年可把我们祸害惨了!”
“中原来的流民?”钟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