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郑氏虽也忧心忡忡,但一贯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做决定,既如今他们选了走这条路,追回来只怕也管不住他们的心思,劝慰太子道:“两个孩子自小长在咱们膝下,也未经风雨,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事,不必支会二弟,且看他们自己闯荡能不能闯出个名堂来。”
太子眉头也渐舒展:“文从徐先生,武随颜将军,这么多年学下来,也是时候看看学的如何了,也罢,放手让孩子们自己闯吧。”
这边烛光融融,那边在安营扎寨。
实在是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两个人最后几乎都没了力气互相搀扶着拖着步子跟在队伍的尾巴上,直到子夜时分,方才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还得自己动手搭帐子,忙活了好久,也顾不上洗漱,倒头便呼呼大睡。
一夜无梦,只觉得还没怎么睡,便被拍醒了,又开始了第二日的征程。
好在军营之中伙食还算可以,虽比不上东宫里的精致,但也不难入口,两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开始时还引得旁边一起吃饭的小兵们频频侧目,后来慢慢习惯下来,有好心的,还会匀给他们一两个馒头。
一直到了八月二十,方才到了云城。
大军进云城后做了休整,长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先锋军里倒下了数十人,急需重编小队,嘉王只让副将去处理此事,自己与武纪望等人会商对策。
先锋军是极其重要的一支队伍,若旗开得胜,必将能鼓舞士气,所以选拔的人,当然不能是鸡肋,但是作为先锋,也必然要比中军和后军更多了一重危险,是以为表公平,在校场设了擂台,有意加入先锋军的,报过名字,就可以进去比试。
两个人不敢用真名,崔长风同李谓言化了“尚风”和“严佑”的名字,报了名字,上了擂台。但因崔长风近日染了风寒,烧还未全退,身上提不起气力,遗憾败北,还是没能选上先锋军。李谓言倒是轻轻松松,披荆斩棘,直闯前三甲,自然也就入编先锋军。
崔长风有些不太高兴,并非因只有李谓言选上了先锋军,而是责怪自己不争气。李谓言笑嘻嘻地搂住崔长风的肩膀:“你忘了为兄同你说的?这便给你去做马前卒!”
崔长风除了因自己没选上而不高兴,也有些担忧李谓言:“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西凉虎视眈眈已久,这一次开战,只怕不能善了,咱们大军到前,武将军已经迂回同西凉战了好几回,云城的兵力损耗了大半,西凉却不痛不痒,可见西凉这次是下了大决心的,派驻在这里的应该不止十万,你在先锋军里,万事切记要小心谨慎……务必以护好自己为要。兄长必去,为国家民,长风感兄长大义。待兄长归来,必当扫榻相迎,捧碗执壶,以表敬意。”
李谓言捶了他一拳,笑道:“行了行了,长风小弟不必哀戚,且看你兄长为你扫平前路,管他西凉北凉的,杀他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