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快天黑的时候醒了,但他身体虚弱还在床上躺着,余昶明给他端了碗清粥服用,并和他说了自己在京都的经历和此后的打算。
”临渊妖道万分凶险,你大可不必和我一起拿自己命去赌。这些年你跟着我也是受苦,我身上还有些银子,虽然不多,但给你找个地方安置还是不成问题的。”余昶明给他喂完粥,准备收拾起身下楼吃饭。
“少爷去哪,我就去哪!少爷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嘛,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若松半躺着,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但可看出他言语里的不可置否,“只要少爷不嫌弃我是拖油瓶就好……”
“嗯,那我们以后一起闯荡。你先好好养伤,我还等你照顾本少爷的生活起居呢,没了你啊还真不行,我连洗漱都没人伺候!”
余昶明怎么会不知道,若松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危难当头,即使害怕他还是会主动挡在自家少爷身前。在青楼闹事的时候是如此,在官府受审讯的时候是如此,以前是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
这绝对不是光靠一纸主仆契约可以维持的情义关系。而是你对我好,我会对你更加,千倍百倍地报答你。所以余昶明知道,即使在自己最落魄、最困顿的时候他也不是孤身一人,若松和段青卓他们永远可以成为自己背后的支撑,成为他前行的光,成为他旅途的伙伴。
桌角的一盏油灯把客栈前堂照得通透明亮。余昶明一行人胡吃海塞,不一会桌面上的吃食就只剩下骨头残渣了。
“这客栈的厨子是何人?手艺丝毫不逊御膳……我京城酒肆的那些名厨!”赵崇舟饭饱酒足,连连称赞。
他跟着这几个人没日没夜地赶路救人,只能靠干粮馕饼裹腹,连口油腥都碰不着。这下眼前有菜有肉,还不用付任何的银子,只不过喝了碗酒当做费用,这等便宜买卖可不是到哪都能捡到的。
“客人吃得满意就行,我做着这些菜肴也高兴!”最后几叠饭后小菜上桌,是后厨包子亲自端来的,之前一概是店小二千乘负责端菜。
厨子是个身材浑圆的男人,看着年纪不老,不过三十出头。他头顶围着厨巾,手悻悻地往身上的衣服上抹,听了他们的夸奖更是脸红害臊,看着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不知客栈里的各位可听过临渊妖道?”还是段青卓最先想起正事。
此话一出,在一旁和柳云岚打闹的千乘,在柜台算账的老先生范伯和独自做在另一桌饮酒的掌柜玉玲珑都聚拢到他们这一桌,连厨子也不打算走了,找了张凳子自行坐下,静听下文。
出京都城门的时候,赵崇舟一句残图是假的,引得众人惊愕。
他后来这样解释:“我倒不是说这图不准确,会产生误导之类的。我的意思是是这碎玉图应该是仿制的,而非原版。我曾经在哪听说过,临渊妖道全局图是刻在一整块玉石上的,这纸质、藏在碎玉中的残图应该是当年持有原版玉石的人怕它失遗,找人重新绘制了一张。
其实他并不是听说,而是真的见过原版玉石才敢说得这么肯定。可他既然伪装了身份,就必然事事都要连着隐瞒,不然余昶明他们肯定会产生怀疑,一个京都普通人家的少爷怎么会见过这等东西。
这碎玉残图是贺晚宁留下的,说明她当初应该也是靠着这张图进入临渊妖道中。如此说来仿制版的残图应该没有错误,也可以用它找到道门。但原版玉石和仿制有何不同,原版玉石是否有特殊之处,它现在又在谁的手里,这些都是有待解决的疑惑。
饭前,余昶明就从若松那拿回了妖鉴谱,吃饭的时候只是草草饱腹几口,心思全然在学习如何计算道门的运动轨迹上。他记得不错,妖鉴谱中是有残图的画,但却并不清晰,这碎玉里的残图绘制得极其细致,应该是暗藏玄机,但谱上的图只是大致标注了些位置好让学习轨迹计算方法的人易于理解。
所以光有任何之一都不能找到道门,唯有妖鉴谱和碎玉残图都凑齐方可,寻找道门的残图又由余柳二家保管。虽然世间大有人对碎玉残图虎视眈眈,却浑然不知妖鉴谱的存在,所以就算谋害了贺晚宁,拿到了碎玉残图也是白费功夫。余昶明想到这,暗暗佩服自己母亲思虑得如此周全。
守门人知道妖鉴谱的存在,说明他定时母亲生前关系亲密之人。余昶明当初仓皇离开怀石城,也没来得及和他道别,不知这人现如今是否还在守塔。
“你们来此可是要寻找临渊妖道的道门?”玉玲珑也不绕弯子,直接反问对方。
她说完看到众人的表情,心里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