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个大内侍卫的推动下,那个道朱红铁门渐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朱红宫墙,洁白如玉的地砖,气势恢宏的宫殿。
“真是个绝妙华美的牢笼啊。”
虽然不舍慕东山,她还是义无反顾松开他的手。
“东山,以后,要找个漂漂亮亮的老婆,不要委屈自己。”
慕东山虽然不舍,但还是不得不哭着放手,他人虽然痴痴傻傻,但有些事决不糊涂,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姐姐,要回来。”
“嗯,姐姐答应你,”
廖沉香心里难过,很快,她便要成为那绝美牢笼中的一员,入了宫,一切才刚刚开始。
最后,只有六七百人自愿入宫,其余人等全部自己回去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第一日,这七百多人被安排住在储秀宫中,享受了两天好日子,这两天之内,有人侍候着,吃的有人送来,穿的也有人送来。
第二日,宫娥送来宫装,其他人穿的是什么,沉香不知道,但是,宫娥送来的是一件鹅黄浅底齐胸襦裙,这倒是与她前日里入宫来时的那一件很相似,可见宫里的人有多用心。
第四日,仿佛是好日子到头了,慕沉香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本有些吵吵闹闹的储秀宫这一日变得很安静,她原本想出去看一看,但是,选秀的女官曾有命令,命众人在储秀宫中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随意出入。
就在忐忑不安之际,突然有四个女官闯入她所在的房间里,二话不说便将她用大被裹严实了,抬到一处不知名的房间中,将她全身衣物扒了,为她焚香沐浴。
当将她全身衣物扒去之时,一众女官不由惊叹不已:
“乌发蝉鬓,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齿,玉指素臂,细腰雪肤,红妆粉饰,肢体透香,她全部都符合。”
最让她们惊叹的,便是这肢体透香,其实,没几个是真正肢体透香的,不过是沐浴时用了些香草而已。所以,这肢体透香,不过是故意唬一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秀女们的。但是,廖沉香是真的有体香,即便她们所焚烧的香药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体香。
“好了,既然如此,检查她是否是处子之身吧。”
将她整个人自藻缸里抬出来,看到她身上一切,让即使曾经身为女人的她们也有些羡慕嫉妒。
廖沉香知道她们在检查自己的身体,冷漠着,任由她们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身体,都被她们看了个遍。
她雪白的肌肤原本是长期处于阴暗竹林中,又因为吃的东西不能供养身体所致的一种病态的雪白,但是,在她们看来,那就是天生丽质,是上天赐予她作为一个女人做好的礼物。再加上她的身体本来就有些病态,如此一来,她看上去已是自生一股柔弱的感觉,令人望之生怜。
但是,在她们而言,却是羡慕嫉妒,羡慕嫉妒之外,就只有恨,她们曾经也是女人,为了在宫里生存,像太监被阉割了一样,把自己身为女人的几个非常重要的特征摘除了,如同太监被阉割一样,她们也是不男不女的存在,她们的脸色比廖沉香更白,死气沉沉的惨白。
验证是否是处子之身的过程中有些痛楚,更多的是令人难以启齿,但是,她全都忍受着,只允许自己流一两滴眼泪。
这些为她检查身体的人比她更惨,她们所承受过的痛苦是自己方才所受的百倍不止。她们只是喝了一碗麻汤,而后,以钩子钩入身体之内,将子宫勾住,由男太监用木棍在腹部不停敲打,直到能够将身体里的能够孕育后代的东西拉出来,再将前胸割掉,以火灰敷上止血,伤口愈合以后,她们,就成了和太监一模一样的不男不女的存在了。
“沉秀女在哭些什么呢?这宫里的人除了为皇上哭以外,是不能为别的人哭的。”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那个女官推门而入,她虽然已经五六十岁了,仍然涂脂抹粉,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也有些徐娘半老的风骚韵味。她一进门来,便将那几个女官屏退了,也好让廖沉香哭个痛快。
廖沉香哭泣着,抽泣着,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哽咽着哭诉道:
“没什么,民女只是入宫已久,思亲心切,想起我那早早就过世了的母亲,不由悲从中来,让妈妈生气了。”
女官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双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慰道:
“哎哟,小冤家啊,妈妈最是见不得你们这些女儿哭泣,让妈妈好生心疼,怪可怜见的。”
在她怀里哭了许久,廖沉香终于止住伤心,不再哭泣,双手捧着她的手,又轻声抽泣起来:
“唉,我那命苦的娘亲死的早,今日见到妈妈,不由生出一股亲切之感,或许上天可怜,让我在这里得见妈妈,以后,我便将妈妈当做娘亲,我这手上镯子是娘亲唯一的遗物,便将它送予妈妈,还望妈妈成全。”
说着就要跪下,被她生生扶住。
“哎呀,这!这可使不得啊,老奴如何当得?”
“妈妈,你便答应了沉香,以后在这宫里,沉香也好有个念想,我会时常记得妈妈的好,才有在这宫中活下去的希冀。”
说着,不由她扶住,生生的跪了下去,祈求到。
这女官终于有些心软,将她扶起来,道:“好吧,妈妈也挺喜欢你的,就成全你我的这一段缘分吧。”
“如此,沉香便多谢娘亲了。”
“艾,妈妈就喜欢这样的这样的孩子。”
她这一声“艾”真回应得比亲生母亲还有亲切三分,然而,或许连她也分不清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