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徐户和刘锋回到了军营。刘锋谏恐羌人睚眦必报,我军须主动出击,占得先机。只可惜胡大人一向怯懦,估计要不是将者怯战后退一定会被问罪,他早跑了。其实也不怪他,胡大人一向不擅长什么兵法,只是在凉州为官,略知晓当地事宜,主要是段大人被抓了,临时拿来当替补的。听完刘锋的陈述利弊,胡大人决定再把阵前的沟壑挖深一些,尖头栅栏再多树几层,夜晚也加强防备。
刘锋心里摇头,觉得胡大人大约是要当缩头乌龟,自欺欺人了。于是刘锋只能再三强调羌人可能会夜袭我军,以趁我不备,请大人做好安排。在防守之事上,胡大人还是极认真地采纳了刘锋的意见,毕竟保命要紧。
就这样,三日后深夜,忽然起了大风,继而是暴雨。徐户和刘锋正在营帐内休息。忽然徐户被滚滚雷声惊醒,心道不好,恐羌人趁大雨偷袭。遂赶紧叫醒刘锋,出外寻找巡逻的士卒,准备再找人加强防范。但是此时领队的人正是和刘锋同级的何姓将领。此人正怨恨刘锋如今正是胡大人眼前的红人,还在大人面前请奏要加强防守,害得他堂堂一个将领,晚上也得巡防。
刘锋:“今日大雨,恐羌人夜袭,我再去调人来巡防。”
那何姓将领撇着嘴笑道:“高见!今日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即便是我们巡逻的都迈不开腿了,羌人能冲进来?即便他们冒雨奔袭而来,我们以逸待劳,我们还占得三分先机呢?刘锋,你也太过妇人了。去吧去吧,我自然晓得的。”
刘锋哪里管他言语讥诮,转身仍欲调人去。也就这么转瞬之间,徐户在大雨滂沱中,借着闪电的光,发现了前面似乎有羌人,“羌人来袭!防守!防守!”
可惜太晚了,四面八方此时都围满了敌人。原来羌人趁雨夜雷声,早已经攻破了外层防线。汉军大都还在熟睡之中,仓促之间起身迎敌,铠甲兵器都未穿好拿稳,士卒惊慌不已。
接着就是两军交战,互相厮杀,整整一夜,地上涓流的雨水都变成了血红色。
此战败了。
徐户和刘锋上马左右突围,终在黎明之时闯出了一个缺口,带领人马冲出了包围圈。而此时羌人虽胜,但没有乘胜追击,都在争夺战利品,或许他们主帅也知晓穷寇莫追的到底。徐户和刘锋在安全之后清点了剩余的人马。二人商议决定率领剩余人马往更靠近中原方向的宛城去,毕竟此地失守,恐怕下一个目标就是它了。
辎重已丢,徐户和刘锋轻兵星夜兼程,在当晚即到了宛城。此地的守军知晓此地岌岌可危,自然欢迎援军到来。当夜士卒休整,徐户和刘锋及守军将领王玮一起商讨守城办法。宛城虽小,但城墙高且坚,羌人一时半会儿应当是攻不下来。只是如果羌人想到绕到后方,断绝粮草来源。而宛城城内并无多少粮草积存,恐怕就撑不了太久了。围而不攻,不知敌方能不能想出来这个计策。
第二日一早,徐户和刘锋正在城墙上巡逻,只见城门下过来一行人。如今战事在前,守门的士卒是不会轻易放人入内的,尤其是这一大波人,没想到不一会儿那一行人就得以通过进了城。徐户和刘锋不放心,遂立刻下城楼去截住这一队人马。
“等等,你们是何人?此时全城戒严,不可轻易入内。”徐户率先拦下人马。
那对人马最前面的侍卫在马上不耐烦道:“赶快让开,你可知道你拦的是什么人?!”
徐户和刘锋迟疑地望向中间气宇不凡的年长者,但到底担心是羌人的间谍,不可轻易放过一个,仍开口问道:“阁下的通牒文书请拿来一看。”
那侍卫嘲笑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盘查我们?通牒文书已经给守门士卒看过了,凭什么给你看。你们如若再阻拦,耽误了大事,恐性命不保。”
与此同时人马中间的长者开口了,语气温和严肃:“你们是这里的驻军?”
看对方器宇不凡,应当不是普通人,徐户和刘锋答道:“我等正是。”
长者道:“好,那你们前面引路,我们一同前往王玮处。”见前面两人仍没有动,看来是一定要看通牒文书的,长者从怀里拿出了文书笑道:“这是我的通牒,你们且看,但不可声张。”
徐户上前接过文书,瞬间脸色大喜,激动道:“大人这边请!”同时将文书交还。
刘锋疑惑,上前询问徐户道:“什么人?”
徐户低声道:“皇甫规大人!”
刘锋和徐户遂带皇甫规到了王玮的府邸。皇甫规正式亮明身份,如今被皇上征召为中议郎,持节监关西兵讨零吾等作乱的羌人。刘锋、徐户、王玮等人闻言下拜,都极为振奋,关西兵骁勇,善使长矛,非普通征召农户、刑徒入伍的军队可比!
而刘锋和徐户更是知道,此人就是李史曾说过的当朝唯二可以平息战事,退却敌人的皇甫规。两人上奏了目前的战事情况,我军节节败退,难以支撑。
王玮问道:“请问大人,现今援军在何处?是否快到了?”
皇甫规点点头,“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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