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嫁给少坤哥哥这件事情!”
“。。。。。。”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连着几日纪尘风对百里软硬皆施,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劝得口焦舌燥、肝肠寸断每每却以剑拔弩张收尾。最后都以一句“莫说是我!便是你爹爹!你师父!都不会同意的!”
。。。。。。
对于近日陌神医的暴躁,白衣公子已然见怪不怪。他若无其事的坐在后院的古银杏树下品茶,心里算着院长里头的石桌大约已是第五次被他愤怒地踹翻了!心中暗暗谈了口气:他家这位性子寡淡的陌神医果然越来越接地气了。。。。。。
却听见竹突然大叫一声:“陌先生,足下留草呀!”抬头却见,那陌神医的靴子已然掠过了一株雪蓝色甘曲莲。那是他重金替他寻回的药草!这甘曲莲是补血回气的圣品,平日里可是这位陌神医的宝贝!
他好心提醒道:“那可是甘曲莲。”
“不过就是用来补血回气麻!红豆!红枣!桂圆也都可以!”素来爱草如命的陌神医非但狠狠踩了几脚,还潇潇洒洒地那株甘曲莲连根拔起!
竹的脸皱成了麻花,替几家少主心疼银子:“陌神医!那可是甘曲莲呀!你怎么可以将它同那些凡物相提并论!”
纪尘风冷哼道:“没心没肝的白眼狼!吃什么甘曲莲,只配吃那些凡物!”
疯了!疯了!他果然疯了!白色浅露之下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这样的陌神医不常见的,倒有些赏心悦目。他从不同他提德善堂以外的事情,他自然也从不问。只是,他也不是傻子,这几日陌先生的只言片语中,他早听出了些什么。不过便是那个小女子要嫁人了,嫁的似乎便是那个无剑山庄的少庄主。
那位少庄主他是见过的,模样确实俊俏,只是优柔寡断了些,那日看来,那小女子并不是他的唯一选择。如今既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知他同那日的杜姑娘又是如何了?
他着实知道这洛宁城内官家女子哪里来得什么情爱自由,讲究的不过是门当户对之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他本以为,那小女子出身江湖倒也不必拘泥于此,如今就陌先生的反应而言,这小女子的这桩亲事并不会太顺畅。
那夜唐清风同他说什么来着?“一个是兄妹之情,一个是男欢女爱。”他并不知为何陌神医要反对这桩亲事,只是他知道,陌神医越是暴躁说明那小女子越是铁了心的想嫁!
哎!情爱之事,素来只有当事人最懂,陌神医又是何苦呢!他品了品茶,不禁叹了一句:“天雨虽大,不润无根之草。道法虽宽,只渡有缘之人。陌先生何苦庸人自扰。”不过,他如今这般心情,他倒似曾相识。只是没有他这般决绝罢了。他隐隐记得,大约一个月前他也是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诫他悬崖勒马。
纪尘风回头瞥了那白衣公子一眼,虽然白色浅露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此番言论中,不难想象他有一丝丝看热闹的嫌疑。他话中有话!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随手将那株连根拔起的甘曲莲扔到竹手中,直勾勾的看着那白衣公子坐在他的身前:“那日,你寻得的那些姑娘的图册可还在?”
“什么姑娘?什么图册?”他突然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写买了阴谋。
“洛宁城适婚女子图册!”一个月前,便是他自己巴巴的送来的!
“你要那个作何?”
“你说的对!人不自救天难佑!既然此路不通,我便另辟蹊径便是!”他的嘴角燃起一丝邪恶的笑意。既然他动摇不了那丫头,便从尹少坤身上下手!
“。。。。。。”他从他嘴角的笑中会意,直了直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他还是答应了:“你要的话,回头我叫竹给你取来。”他见他脸上泛起的笑意,又忍不住泼了冷水道:“妄费陌神医平日也是个冷静之人,竟也会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纪尘风勾了勾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叹道:“陌先生以为,单凭那几幅画便能拆一桩婚事?”
纪尘风也不问他从何而知,知道什么。便只是直勾勾的瞧着他,问:“那,梅大少爷有什么好的法子!”
他慢悠悠的咽下手中的茶,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道:“毁人姻缘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在下从不过手。”
他虽并不看好那位无剑山庄的少庄主,可既然那小女子喜欢,他也愿意娶她,即便那位少庄主许是花心了些,但她有百里门这个靠山,无剑山庄也不至于将她如何。况且百里门于那小女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归宿,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纪尘风还未来得及反应,后院的门却便推开了!跑进来的是那小女子身边的小伙计!
小满焦眉愁眼道:“纪先生,您快去看看我家姑娘吧!她,她定是病了。今儿午膳蒸了她最喜欢的江鱼,她竟没动半筷。给她买的平日里最爱的小食,她也不带眼看。你纪先生,你说我家姑娘她是不是病了!”小满说完,方才瞧见院子里头还有一白衣公子和青衣少年。
纪尘风冷哼一声,“往后你家姑娘的事情,且去无剑山庄寻那位尹公子去!”
小满委屈道:“陌先生!您即便同我家姑娘闹了些不愉快,也不能这样对她置之不理呀!”他又道:“平日里,姑娘最听先生的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她吧,自您晌午离开后,她可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呢!前几日都没有这样呀。”
纪尘风正在怒头上,铁了心的坐在白衣公子身边,冷眼旁观道:“饿她个一顿两顿,且还闹不出人命!”
小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见他们二人僵持,倒也看不下去了。便想做个说客,他问小满:“你常伴你家姑娘左右,觉得那位无剑山庄的尹公子如何?”
陌神医抬了眉,他这一问倒让他有几分意外。那小满知道眼前人是德善堂的东家梅公子,但涉及姑娘私事。他自是不好贸然开口,直到陌神医也默许着看着他。
“尹公子待我家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事事恭顺,事事以我家姑娘为先。尹公子对姑娘极为怜惜,舍不得姑娘受半分委屈,且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姑娘才是!”
虽然他觉得小满这句事事恭顺似有哪里不对,但总体而言,尹公子倒是个不错的归宿。他淡淡道:“你且说说,这位尹公子是如何对你家姑娘好的。”
小满想了想道:“有一日,我家姑娘想吃城东的酸粉!尹公子便陪着她去了,谁知尹公子见那铺子简陋,第二日便去那铺子用重金买回了那做酸粉的方子,又亲自找齐了最新鲜的食材,叫楼中的厨子做给我家姑娘吃!我还从没见过一个男子竟能对女子上心至此的!我家姑娘可真是好福气!”
他浅浅看了一眼陌先生的脸,道:“他对你家姑娘确实不错。”
小满又道:“当然,我家姑娘对尹公子也是体贴入微的。陌先生知道姑娘她喜欢赏花却是不能久闻,否则身上又要起疹子的。尹少爷每日都会给姑娘带些无剑山庄开得最美的鲜花,姑娘为了不扫尹公子的兴,从来都不告诉这些。姑娘还说尹少爷喜欢吃南宁菜,特地寻人去学,那一双玉手又是被刀割油炸的,也从不吱声。”
这回纪尘风听的咬牙切齿,像是要将小满撕了。竹好不容易拦住,才叫小满赶紧离开。见他冷静后,他才旁敲侧击的劝道:“你看!人家少男少女,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何苦要做这坏人呢!”
纪尘风见他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仿佛那日抱着十几幅画美人画义正言辞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人不是他似乎!他黑眸逐而深邃,开始琢磨,他虽对旁人的事情素来寡淡,却也最见不得对自己隔岸观火、饶有兴致之人,火没烧着他,他自然不急!纪尘风眯了眯眼,心中细细琢磨。
白衣公子只觉得那莫先生突然笑得不怀好意,脊背一阵凉意。果然他突然殷勤问道:“前些日子许是忙碌了些,倒是对梅大公子的身子缺乏了些关心。”
他直了直身子,“劳先生记挂,本公子近来很好。”
纪尘风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隐仙派的那位掌门雁飞鸿行踪诡异,很难寻吧!”他家这位东家,也是命运多舛,也不知小时候是糟了何人的何种算计,认识他的时候便发现他身子曾经受损,虽经他几年间的调理,他的身子也无异于常人,只是五脏六腑受损很难活过三十!他叹了口气,“真怕你再过个十载二十载也寻不到他!”
“怎么会寻不到他!虽是叫隐仙派,那雁飞鸿又不是什么真的仙人!再说!即便是找不着他,从隐仙派抓个会本门气功的弟子也到不难!”竹不悦道,他家少主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若是十载二十载见不到那雁飞鸿,后果不堪设想!
纪尘风却哈哈大笑起来,“随便抓个弟子有何用?你可知那雁飞鸿为何行踪诡谲?”他嘴角咧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徐徐道:“那雁飞鸿还是孩童时候便当年亲眼目睹自己的师父为了掌门之位嗜杀了自己的师祖,自那以后,他便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对谁都不信任。他的徒子徒孙虽多,可对谁都却防着一手。隐仙派能有几个尽得他真传得!”
见他这般反应,由此看来定有后话。他气定神闲道:“先生想说什么?”
“我倒是忘记告诉你,这世间除了那雁飞鸿,还有一人尽得隐仙派气功真传!”
竹问:“是谁?”
纪尘风却淡淡笑道:“此人便在洛宁城内!”
竹又问:“陌先生快说!那人究竟是谁!”
纪尘风故作神秘得笑了笑,道:“世人都不知那雁飞鸿其实有个嫡传弟子,尽得他隐仙派气功真传。”
“。。。。。。”他抬了抬眉。
“百里门门主之女,百里滢欣。”纪尘风一副狡诈的笑:“噢,对了,我倒是忘了你们也认识。你腹间被她无影剑剑气所伤的伤口也快愈合了吧!”
是她!
白色浅露下的神色微微异常,难怪她轻功卓越!原来师从隐仙派呀!
纪尘风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惜呀可惜!我的小欣而便要嫁做人妇了。”他放沉了声音,:“不过小满方才有句话说得极是!我家的小欣儿自是最听我的,她若是嫁做人妇,我定要好好劝她相夫教子,切莫再上蹿下跳,飞檐走壁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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