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中人断然不能再容下他,方丈只觉得万分可惜,此人是他所遇见慧根最高的弟子,只是一时忍不住这世间的俗尘之物。
方丈万分痛心将他从静安寺赶走,可他那时方才知晓方丈于他而言不仅是恩师,更是抚养他之人。
于是乎,他被赶出之后仍日日求方丈原谅他,可方丈却对他道:“你悟性颇高,怎如今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修行之缺以怀着慈悲之心,老衲从未怪罪于你,又岂有原谅之?你快快下山罢!”
和尚仍不理解方丈所言,末了,方丈无可奈何,便对他又道:“罢了,老衲除了是静安寺的方丈,也是你的师父,今日我便以师父之名命你下山守护一仙草,今后便不可再上山,直到遇见有缘人将仙草摘去,你的使命方可终了。”
此话给了和尚一线生机,他向方丈急急告辞就朝那地方奔去的,这一守就是十年之久。
事到如今,和尚花了十年的功夫才明白方丈所言,其实他师父从未怪罪过他,只是他们师徒缘分已尽,便不可再强留于此,便想出此办法让他去领悟。
听了和尚约摸一个时辰的话,夜朝玖与紫珞无论怎么套他的话,他皆不他的法号,只他如今配不上师父当初赐予他的名字,便做个无名无姓之人也罢!
还有那金叶子,原来竟是和尚曾游历世间无意与长老相识,他在南诏差点殒命,也是长老出身相救才免于一难。
为此,和尚便赠予了他自佩戴的金叶子,并许诺他,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若持金叶子来找他,他便无条件地为他做任何事,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那蓝尾草如今在何处?”
“在后山溪”
夜黑风高之时,和尚已呼呼大睡,早已不省人事。
夜朝玖一行人便跑到后山寻那蓝尾草,还未靠近,一簇蓝光陡然升起,如暗夜中的指路光,叫他们欢喜不已。
那蓝尾草确实如和尚所长于溪旁的杂草之中,但因其委实特殊,一眼便能识出。
元晋瞳孔变大,猛地此溪对岸飞了过去,将他蓝尾草拔出。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这蓝尾草像是长了深根一般,越用力拔出越往下缩,“这玩意儿怎地回事?”
“元晋,发生何事?”朝玖与紫珞在对岸急急道。
元晋再次尝试了一下,那蓝尾草仍是半分没有松动的痕迹。
夜朝玖欲想办法跨过溪,不料紫珞却先她一步,竟直直从溪里踏了过去。
“紫珞!”
慈气她竟不顾自己性命,踏入这冰冷刺骨的水中,若是寒症一发,此处又离月城尚远,她被活活冻死皆有可能!
可紫珞哪还姑上这些,她忍着剧痛三两步从溪水之中跑到了那蓝尾草的面前。
夜朝玖从岸边处也绕到过去。
三人拿蓝尾草竟毫无办法!
只见紫珞抖着双唇,鼓起勇气,道:“再让我一试,十二就靠它了,我不能放弃才行!”
她将两手置于蓝尾草的根部,用力一拨,心中忽如被刀割了一般疼痛。
紫珞如今才知晓,这些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初是她主动靠近十二,又是害得他沦落至此,她应当受此责罚。
不到片刻,紫珞的双手已赫然流出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蓝尾草的根部流入地下,可她丝毫没有放手的念头,任凭夜朝玖如何拉她,她皆不理会。
连元晋看了也觉得触目惊心,紧皱眉头。
忽地,紫珞觉得手下一松,那蓝尾草终被拔出,且蓝光依旧,甚是刺眼。
他们终于得了此仙草,十二有救了!
正当三人准备下山之即,不知为何,一阵狂风骤然袭来,竟如滚滚之势涌向他们。
轰隆一声,夜朝玖回头一看,这腿便是发软了。
原是山头的积雪朝下滚落,若是以这等趋势卷来,他们必定会因此卷入其郑
夜朝玖大喊一声,“护好蓝尾草!”,又将他们俩推在一旁。
随后三人皆呼喊不得,掩埋于这茫然一片的雪山一角
不知过了多久,夜朝玖醒来之时,已是朝露时分,她的四周空无一人,许是那积雪滚落下来把她卷入到了这里。
她颤颤巍巍站立起身,身上竟没有一丝痛觉,不知是因气过于寒冷已将她麻木,还是她并未受伤。
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离开这里!
夜朝玖四处环顾,发觉这处地势还算平坦,偶尔能见着一些草药,明此处并不荒芜,若是紫珞他们还未寻得她,那这些草药便是救命的东西了。
她一路采摘,放于袖口,幸得以往在牛头村时学了不少本事,不然此事她便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其实她从一睁开眼就并未怕过,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且如今那蓝尾草也已经找到,紫珞与元晋若是在一起的话,那定是能安全下山。
阁老府以后也有图安侍奉二老,她也无须担心,她唯一的牵挂便是云睿,那个叫她娘子的云睿,是她的最爱的夫君。
一想到沈云睿,夜朝玖这两眼发红,便被着眼中的雾气阻挡了视线,一个不下心就踢到了石头,摔倒在地。
不过,这一摔倒倒是疼得让她直掉眼泪,便转身想对那石头发火。
可这一转身看的哪里是石头,竟然是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生死未卜,且身体委实有些硬,让夜朝玖方才还以为是个大石头。
夜朝玖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她的心头一松,若是个活裙也不至于那么害怕了。
夜朝玖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生得高大,穿着破烂不堪的狐裘大衣以及虎皮大靴子,不像是这山中之人。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男子左肩有处伤口,像是剑伤,且乌黑一片。
大概是因身负重伤,他才会昏迷不醒,不过在这等地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那污血被冻住了,才不会让他因失血过多而死,否则,他早就一命呜呼。
现下并无有救治他的办法,夜朝玖本意想弃他而去,可这雪山又大,她又不知该往哪头走。
于是忽她想了想,看他的穿着,应当是月城中人,或许知晓这片雪山的路形也不是不可能?
故她也就留了下来,并将他费力地拖到了能被阳光照到的地方。
那人真真是昏死过去了,夜朝玖几欲踩着他,他皆无反应。
将他安置好了以后,夜朝玖又把怀中的草药拿了出来,用嘴一口一口嚼碎了,敷于那男子的左肩之上,可是不知为何,那手镯忽地亮了起来。
等夜朝玖再看之时,手镯又恢复原样。
难不成她晃眼了?
片刻之后,那草药竟变得乌黑,霎时间成为像是被烧焦的稻草一般。
夜朝玖心中一惊,以往她娘亲若是有个刀伤,便去山上采摘这种草药一敷便能止住流血,也不见有这般奇效啊!
她想再次验证,便又拿出几株草药放入嘴中嚼碎了,欲换下那男子的药。
“何人?”
那男子突然开口话,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都怪她方才过于专注在他的左肩之上!
男子长着一双丹凤眼,那眼角就如凤荒眼尾,形成完美的弧度,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冷漠直视着她,看得她有些发冷。
这人一醒来竟对他的救命恩人如此态度,当真是让人厌烦!
夜朝玖并未回他,同样回了他一个清冷的眼神,“不过是恰好路过救了你一命之人。”
男子紧盯着她,似是在看她有无撒谎,那眼神就仿佛要吃了他,跟他梦中的那老虎一般。
“你撒谎!”那男子忽地掐住她的喉咙,又看了看四周,道:“在这荒山野岭寸草不生的地方,我中了剧毒,你是你救的我?”
“当然是我!”
夜朝玖抓着他的手,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那男子如今身体如此虚弱,竟还有这般大的力气,若是个好生生的活人,那她岂不是就此丧命了!
当真是救了一个白眼狼!
“呵!”男子不信地笑了笑,随后眼中杀气腾腾,喝声道:“!何人命你前来的?又是追杀我,又是救我,你们胆子倒是不!”
夜朝玖此时哪有功夫听他在那处分析仇人,她脑中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她当真就快要丧命于此了!
夜朝玖趁着手指还有力将怀中的草药拿了出来,又指了指他的左肩,连话也不出来了。
那男子不知是读懂了她的意思,还是良心发现,竟放开了夜朝玖,害得她咳了好一阵才喘过气来。
“你这人,我好心救你你竟想害我,早知我便任你在这儿被财狼咬死罢了!”
夜朝玖后退了好几步,指着他狠狠道。
方才她离见阎罗王当真只剩了一步。
“若是一好好的姑娘家又怎会身在此处!”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霖上发黑的草药,似是没有方才那般有芥蒂之心,“你且你为何在簇?”
夜朝玖正在气头上,对他也客气不了,“那你且先为何好好的姑娘家不能在此?你被人追杀掉在了此处,我就不能倒霉地被雪卷在这里了么?谁又想被困在这里!”
此人傲慢无比,叫人委实难忍心中的怒火。
只不过,夜朝玖罢便后悔了,她一个弱女子怎地也敌不过那即便身负重伤还有顽强意志力的男子。
万一他又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她杀害,埋于簇,云睿连她的尸首皆不能找到!
这心中一想便又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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