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骑马,他挡下了那毒箭,是的!紫珞并非是不懂毒之人,可她眼见着那毒竟在十二的身上逐渐消失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是南诏国王子么?
可她却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二!
三王爷告知于她,此事莫让朝玖知晓,若是太多人掺和在一起,越是不沈成事,而她只要做的便是让南诏王子爱上她!
夜朝玖听她说后几欲说不出话来,良久叹息道:“紫珞,只怪我来不及跟你说,你可曾问过自己的内心,你真的爱的是那三王爷么?”
夜朝玖看到十二与紫珞那般,她不愿相信那皆是假的!
“不,我不爱三王爷,我爱是十二!”紫珞坚定道。
紫珞事到如今皆不知她对十二是何时动心的,或许在十二对她冷言冷语之时,她便已上了心,她为十二做的那些事儿皆是真的,缠着他也是真的,也从未用誓言骗过他,独独在大殿之上,她迫不得已才会说出那些话皆是假的。
“那你为何还是选择了伤害他?十二入宫前夜,我亲眼见你出入王府,只可惜,我已来不及跟十二说明此事,”夜朝玖心有戚戚,又道:“不,即便是我在宫门处与是十二道明了此事,他仍信任于你,抱有那一丝的可能性,毅然决然进宫,紫珞,他真真是爱狠了你,可你”
紫珞早已泪流满面,“朝玖,皆是我一时糊涂,这一切皆是我的错,我想救他,我想救他,你可是有法子救他么”
“在我这处认错又有什么用,”夜朝玖深呼了口气,又道:“如今十二已被囚于宫中,以我这等身份,并非能自由出入,又岂有什么法子,先前我已叫云睿时刻观察动向,再见机行事,不过”
紫珞眼睛一亮,可是有法子了?
“不过若是你以你太子妃的身份时常入宫,或许能事半功倍,只不过,这招太过于冒险。”
“我不怕,朝玖,只要能救出十二,我皆可以去做!”紫珞定睛看着她道
沈云睿被太子与皇上召见入宫,到底所谓何事他自是知晓的,但如今每每入宫一次,他便厌恶这朝堂多一分,他本是个爽快粗人,却见着了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且无法脱身于此,对他而言甚是折磨。
如今羲赫一族虽已在边疆遣散了大批的将士,可难保这不是那赫兰夜的诡计,他们如此迫切的想笼络南诏,难道不怕反噬么?
光是这十二的功夫就如此了得,难以想象这南诏的真实实力。
太和殿上,明锋决身穿明黄色的太子朝服,看上去甚是刺眼,玛瑙朝珠立于发冠的正中心,贵胄无比,比曾经那个闲散的三王爷看上去更多了几分严肃之意。
“微臣拜见皇上太子殿下”
“沈将军快快免礼!”皇上笑了笑,又道:“今日让银狼将军前来是想与将军商议一事。”
太子明锋决抬眸看向沈云睿,眼中有抹不可探究的深意。
沈云睿并未与他有过多交流,低首回道:“若云睿能办到,定将竭尽全力。”
“此事将军本人无须出力,只要把你手中的银狼军借与给朕即可。”
沈云睿当即否定道:“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此事万万不可”
“沈将军,”皇上皱眉忧思道:“现如今,南诏太子在朕手上,且朕已派使者与南诏国王交涉,他们答应与东明联手那是迟早之事,只要有了南诏国的相助,无须沈将军出马,那赫兰一族也会成为亡国之魂!”
“微臣却以为皇上的计策有二不可。”沈云睿抑制住内心的你怒火,再次劝阻道。
“哦?你且说来听听?”
“南诏国与我东明素来并未有过过深的交往,他们的军力我们尚且不知也罢,但此次结盟不过是因南诏王子作为质子在东明手上威胁得来的,想必那南诏国之后也势必会记恨在心,皇上此举更是埋下了祸根,此为一不可!”
“放肆!”皇上龙颜大怒道。
明锋决上前,抱手言道:“父皇息怒,请父皇先听完沈将军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上听后终归是喘了口气,手指着沈云睿,“你继续说这第二点不可又是什么!”
“皇上深知,每一任的银狼将军手下的银狼军皆是他的心血,家人,不仅如此,银狼军只会听从银狼将军的命令,皇上所谓的借,又当真能借走么?此为二不可!”
沈云睿句句在理,说的皇上哑口无言,只能怒视着他,那眼神似是把他活剐了一般。
可皇上自认为,即便这战无须沈云睿也皆能获胜,就趁着这会儿功夫,从沈云睿手上夺回银狼军,消除这个大威胁!但这沈云睿又岂是轻沈妥协之人,方才他的态度如此嚣张,皇上更加确定了此人非除不可。
明锋决立于他身旁,片刻说道:“沈将军,此事你回去再三思量后再回复吧,父皇叫你来商议此事,并非要强制与你。”
明锋决又打着一副好人模样站出来说话,沈云睿冷笑一声,“皇上,太子殿下,倘若没其他要事,微臣先告退了。”
说罢,便径直走出大殿之外,只留下一个宽厚高大的背影给予二人。
带他出宫的小黄门畏畏缩缩地走着,他一向怕这位冷面将军,只因连皇上也要敬他三分,他能不怕么?
大殿之上,只余父子二人。
“他沈云睿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朕说话,当真是仗着朕不敢动他了么!”皇上拍手说道。
“父皇息怒,此事不可着急。”明锋决上前抚慰道,“这沈将军并非是狂妄之人,只道是性子冷淡了些,但他对东明却是忠心耿耿。”
“皇儿,你已身为太子,怎可还未有居安思危的意识,”皇上叹息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人你皆不可相信,只能信任你手中的权利是否能掌控得了他!那沈云睿即便是现下并未有二心,但他的性子过于孤傲,让人捉摸不透之人怎可留在身边?”
“可是”
“罢了,你以后便会明白父皇所言,如今你只道按照朕的指示去做即可!”皇上摆了摆手,又言,“那南诏王子如何了?”
“回父皇,那南诏王子仍是不进食,也不曾与任何人交流。”明锋决皱眉回道。
皇上扶额,眉间久久不能平整,“不可,皇儿得尽快解决此事,至少要让南诏之人知晓他们的王子还好好的活着,否则此事不太好办。”
“是,父皇,儿臣定会的想办法处理此事。”
因那南诏王子与明锋决过节不小,皇上便不让他再插手东明与南诏结盟此事,只不过,明锋决要负责的却是在宫中看住那南诏王子禾伽。
禾伽住在专门提供给外族贵人修建的瑞祥殿,里面有服侍的宫女十人,小黄门十人的,场面算是壮观。
不过,这些宫女,奴才虽每日做的皆是些琐碎之事,看不出有何不妥,但实则他们皆是明锋决从府中精挑细选送进宫的,一个个心思缜密,又或是武功高强。
为的便是派人监视禾伽的一举一动罢了。
而南诏长老则是被软禁在房芳华阁中,二人终日不得相间。
“禾伽王子,午膳已命人送来了,皆是按照王子在南诏的习惯来备。”
一红装宫女见禾伽未开口,便使了个颜色,叫那些等级更低的宫女把饭菜皆一一至于桌上。
南诏的美食与东明最大的不同便是南诏不喜辣,且食物鲜美精致,这一个个用白瓷盘盛着的菜品可见三王爷果真是下了功夫。
红装宫女眼尖地往四周瞧了瞧,确定无人之后便关上了房门。
这禾伽王子整整两日滴水未进,更别说吃这桌上的菜,一个时辰后她来收拾,桌上仍旧保持原样,即便那王子被传得神乎,可他终究是个凡人之躯,若是再这么折腾,不出几日便会殒命。
宫女遂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殿下。
禾伽并未身穿那日在殿上的蓝色袍子,只因那袍子是紫珞,不,是太子妃亲手赠于给他的,她曾笑着对他说道:“紫珞觉得十二穿蓝色袍子也定会好看,不,应当是这世间男儿皆比不上十二,本姑娘是赚大发了!”
十二捏了捏她的脸道:“瞧把你得意得,好好好,你若喜欢这颜色,我今后日日穿给你看可好?”
可是这一切皆是谎言罢了!禾伽如今被关在这宫中,看到自身这件蓝色袍子,这第一件事便是想通了她为何那般说,原是那三王爷喜爱穿蓝衣罢了!她竟爱他如此之深,爱到把他也要想作是他么?
于是,这心中一股狠意涌上心头,禾伽用身上的内力,轻轻一震便把那件蓝衣震得个粉碎,只留下残衣破布四处飞溅。
但这心头越是恨,他的心便会更痛上十分。
禾伽的蓝瞳因无药丸控制也再没变成当初漆黑发亮的眸子。
他颓然立于房内的一山水画前,盯了良久。
那山水画中画的便是南诏国的风景,画中还有几个孩童在树下打闹,让人好生羡慕。
曾经,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
那是禾伽头一次逃出宫,与元晋走散了之后,便因迷路竟走到南诏边疆去了。
许是因有孩童的笑声,无比吸引着他内心那颗自由的灵魂,故他放心大胆地往那孩童堆里走去。
他在宫中从不曾听过如此爽朗的笑声的,宫里的孩童皆是唯唯诺诺不敢在他面前轻沈发笑,倘若是他笑了,他们才会象征性地扯出一个难看的嘴角,真是无趣极了!
那爽朗且令人心悦的笑声竟是一个女娃娃的,那个女娃娃看上去比他矮了半个头,身穿着不像是他南诏国人穿的衣衫。
孩童的心里并未有长大成人后的那般戒备,正因见到了不同于自身的人,他们才好奇地跟着她玩。
而那女娃娃着实有趣,禾伽蹲在后面也跟着那些人一起听她讲着这大江南北有趣之事。
这是他头一次笑得如此开心,以至于他忘了这双蓝瞳的存在。
“啊!妖怪!”
一孩童高喊道。
只见所有人皆望着他,那惧怕的眼神比宫中之人头次见他更甚,他那时才明白,宫里的人不是不怕他,而是比起怕来说,他们更怕被国王处死。
孩童笑也是真诚的,怕也是真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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