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重新打开药箱,将手按在董珊青紫交加的手脉上,又看看那张惨白带血的脸,不由一叹,姣姣佳人,竟受到如此摧残,这东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阴差阳错间,明振在太医院中,又多了一条阴毒至极、凌虐发妻的流言。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明振这时正紧张地看着太医,深怕他说出什么“臣会尽力,若她能挨过这个冬天便能痊愈”
之类的话,就像太医院曾对母亲下的论断一般。
太医左右手分别切脉,过了半晌,在太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吐出一句话:“都是外伤。”
明振心下一松,却听太医又道:“不过,太子妃这身体常年饮食不足,十分体虚,且又受了寒气,怕是会留下病根啊。”
明振登时大怒,看向黎黎,“你是怎么伺候太子妃的!我东宫之大,连碗饭都喂不饱了吗?!”
黎黎眼泪瞬间往外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源源不断,“太子殿下,不是您当初吩咐只准每日给太子妃一餐的嘛……”
“……”明振脸一红,“胡说!本宫何时这么小气过?!”
黎黎低下头,抽噎了两声。
明振蓦地有些尴尬,讪讪地想起当年自己一时气怒,看着董珊桀骜不驯的样子,觉得与那日向自己讨要荷包的害羞女子大相径庭,颇觉受骗,便赌气似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但那只是赌气,他从没当真,后连与明锋决之争越来越激烈,他便很少去关注后院,哪里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乌龙,看向董珊的目光里少有地染上了愧疚。
说来都怪东宫的人想得太多,竟会把这么一句气话当真,该罚!
一不小心受了惩罚的东宫下人却是有苦无处诉,当初是谁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狠厉刻骨?而今倒要来怪他们多思多想了。
再想起董珊,他这个人是木讷,反应也比别人慢上半拍,还十分暴躁沈怒,但冷静之后却还是能明白许多事,就像董珊此次所为,回头一想便是为了激他振作。
但董珊大约也没想到,会把自己个气得吐血吧?
明振想清楚了,脸色也恢复如初,“既是外伤,就拿出法子,让太医院的人每日按方抓药,亲自送到东宫来。”
太医诺诺告退,黎黎看着昏睡的董珊,眼里又是泪花闪烁,她家小姐吃了这么多苦,究竟何时才能拨云见雾呢?
明振原地站了会儿,又看看自己的鞋子,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眼角余光一扫到董珊那身又脏又湿的衣服,眉头一皱,“太子妃的冬衣呢?给她换上!”
黎黎可怜兮兮地吸了下鼻子,“殿下,是您吩咐没有你的允许,不准随便给小姐送东西的。”
“那她的嫁妆呢?”
黎黎又要开口,明振却先道:“算了,我知道了,肯定又是本太子不让她用是不是?自古嫁妆都是妇人家管理,便是丈夫也无权挪用,你家小姐就是死心眼,活该!”
“不是,”黎黎摇头,“我家小姐说了,嫁妆要用来买宅子的。”
明振奇怪,“买宅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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