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将这些问题留在驾崩之后，让新帝立威的。

想到这里，皇帝又是一叹，

朝堂之上对太子的弹劾越来越多，尤其上次翠玉轩的事，那么大的事，又能瞒得住谁？若不是明锋决以大局为重一意隐瞒，太子和宣明早就该被押进大理寺候审了，而边关闻听东宫之边，战争也早已打起来了……

皇帝蓦地咳了一声，看向了明锋决，他这个儿子，的确是好的，但是他与皇后虽已陌路，但毕竟多年夫妻情分，太子也并无大错，又如何能轻言废除？

日后若决儿尽心辅佐，他未尝不是一个明君。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心胸狭隘，却是容不得明锋决的，而明锋决坐视朝堂上的“三王爷党”坐大，又岂会没有争储之心？

“国之将乱，”思虑良久，皇帝开口道，“民之将难。”

沈云睿回得毫不犹豫，“昔有五胡乱华，短短八年，至中原死伤九成！惧一时之乱，伤万世根基，与纵虎入闹市何异？”

“将士百战死，壮士有几归？”

“以身许国，何事不可为！”

沈云睿几乎是将这句话吼出来的，皇帝默默地看着他，而后道：“那你的夫人，要如何自处？”

暖阁一时寂静，明锋决抬眼看看沈云睿，忽而转身，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以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此战是否能打响，我东明边关之粮饷、兵械、铠甲都应明兵部，边城之防御也应让工部修缮！此为国事，但有疏忽，即是国难，儿臣叩请父皇，此事不可拖延，务需迅速决断！”

……

御膳房的点心已甄结尾，余者菜肴尚在准备，门口所列宫女太监已排成长队。

滴漏嗒嗒作响，李御厨最后顾着火候，不能让炉火稍断，也不能让它烧得过旺，周御厨将雕好的万鸟朝凤小心翼翼端上蒸笼，王御厨还拨弄着摆盘。

竹编的蒸笼一层盖着一层，足足有十层，而这样的炉灶，单单夜朝玖所负责的，便有五个，且不少旁边大大小小的临时蒸炉。

几人忙得撂不开手，太阳落山时才进入最后一步工序，花色繁多、口味不一的点心被小心翼翼摆上蒸笼。

夜朝玖从底层先端出一碗糖蒸酥酪，香甜的味道立时散开，夜朝玖抹去额上的汗，高兴道，“火候刚好，可以将火势降下去了！”

王御厨大松口气，“叫人进来吧，可以开始上菜了。”

夜朝玖抿住嘴唇，紧张地望向门口。

准备了两个月，终于，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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