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里出来,站在炙烈的阳光底下,只觉得极冷。
“丫头怎么了?”傅言回头见丑丫走两步便不动了,不由担心。
莫不是昨夜里吹了凉风,生病了?
急忙又往回走几步去掀她的面纱。
丑丫回过神,将他手腕捏住了:“无事。”
“没事就好,”傅言放下心来,问道,“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京城来,你打算去京城吗?”
去京城也不错,虽说远了些。
但听说那里极繁华,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大城的样子呢。
“不。”
至少现在不能去。
“去邾州。”她说道。
邾州?
傅言茫然的眨巴了下眼。
对他来说,这是个很陌生的名字。
但并不妨碍他的兴致,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外面哪里都是新奇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兴致勃勃的问道。
丑丫回头看了一眼酒楼,里面依然热闹如常,说书人腰后挂着两壶酒,哼着小调晃出来。
“再等一日。”她将双手重新拢进了袖子里。
还要等什么?
傅言想问,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这里还有什么有缘人?
................
夜里,两人在镇上找了个小客栈住下。
这客栈地处偏僻,生意也有些冷清,灯火早早便熄了,只一间屋子里亮着昏暗的一盏。
火光下,桌子上散落着三枚铜钱。
丑丫拧起眉头。
重新起的这一卦,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邾州之行,有去无回。
但邾州又是唯一的生门,这样的卜兆她是头一次见。
难道躲不过这一劫?
她发了会儿愣,灭了灯火,合衣钻进被子。
月色渐凉,镇子没入沉寂里。
四更时分,一声鸡鸣被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
丑丫猛然睁眼坐起来。
凝神听了一会儿后,翻身下床去找隔壁屋的傅言。
“醒醒。”
丑丫摸黑到他床边,拍了两下,被子里的人团成一团毫无反应,只得下手拧了一下他耳朵。
“阿娘别吵,我再睡会儿。”傅言含糊不清的咕哝几声,挥手在耳边晃了下又翻了个身。
丑丫皱眉,也不敢将动静闹大了,用被子捂住他的脸,下了狠手。
“呜.....”傅言一声惨呼被闷了回去,彻底别了周公。
“快起来。”丑丫掀开被子。
“丫头?你怎么在我屋里?”傅言哭丧着脸,转头看窗外,“天还没亮呢。”
这大半夜的干啥呢?他都快摸到小娘子的手了。
丑丫把手边的衣服扑头盖脸的丢给他。
“有人来了。”她压低声音催促,“动作快些。”
“什么人?”傅言不解。
别人来不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抓我们的人。”
丑丫将耳朵贴在门边上,有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传来,约莫是伙计或者掌柜的被惊醒了。
傅言打了个激灵,慌忙把衣服往身上套。
丑丫揭了床单拧成一股,绑在窗户边。
她要的这两间客房在二楼的北边,窗下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子。
两人像猫一样从二楼窗户边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