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去了一趟江城带回来一个美人”的消息在长安不胫而走,昭王陆珩珈这个人吧,在长安年轻一代就是个神话,十六岁从军领兵一万大败北漠五万精兵,十九岁领军逼得西塞节节败退,二十岁被皇帝破例封为异性王,离开卫国公府自立门户,加上其容貌冠绝天下,才华举世无双,长安多少女子梦里怀春,希望自己成为昭王的枕边人,然而她们从豆蔻之时等到二八年华,身边已有儿女牙牙学语,昭王还未娶妻纳妾,除却上头或同僚送来的没名没分的一群美姬,身边就一个陆执常年陪着,碎了一代又一代的少女芳心。
如今乍闻昭王带回来一美人,众人第一反应:男的女的?第二反应:有我漂亮吗?第三反应:昭王既然开荤了,我是不是有希望了?
一时间长安上到皇族下到百姓都纷纷好奇这位美人是哪个山头修炼来的狐狸精,能让昭王这位二十二年不开窍的朽木沾了俗世的情爱。
被人当成狐狸精的江钦栩全程四十五度忧郁望苍天,那句“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小老婆”的改良版名言成了她此刻内心真实的写照。
为毛,她只想安安静静当个暖床丫鬟,却被流言生生变成了妾,偏偏别人一脸暧昧询问的时候,陆珩珈居然——默认了!
难道她这一路听过了什么“昭王殿下清高冷峻,堪比高山明月”之类的传言都是假的吗?
不过以她对陆珩珈的了解,“清高冷峻”这种词,完全和他没缘分。
由于江钦栩是自家主子第一次收下的贴身雌性,注意,雌性!陆执很是郑重,有一有二再有三啊,人多了还怕变不出一个当家主母!
要知道因为陆珩珈多年不成亲,已经有人在怀疑他是昭王殿下暗中私养的男宠了。
于是只要江钦栩需要做的事陆执绝不帮她做,只要江钦栩可以做的事陆执绝不让陆珩珈自己做。
比如送饭送菜,不如铺床叠被,比如红袖添香——虽然每次想要实现“比如”的时候最终结局都是被赶出来。
江钦栩捧着碗端着汤圆走进陆珩珈的卧房,听闻今日陆珩珈被皇上留在了宫里,总算不用被陆执逼着大冷天蹲在房间外面守夜了,所以.....现在床上穿着亵衣躺着看书的男人是谁?
“王爷?你今天不是不回来了吗?”陆珩珈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正好陆执搬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进来,便替她解惑了,“皇上念王爷新收了美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就不打扰王爷和美人相聚了。”
“......”不就是二十几岁的老处男**了,为毛大家这么激动?
陆执放下锦盒,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这是皇上赐给王爷和美人的,属下先告退了。”
“......”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约是江钦栩脸上的嫌弃太明显了,陆珩珈难得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她——手里的碗,“这是什么?”
江钦栩顺着他的眼神,老老实实地回答,“汤圆。”
陆珩珈翻了一页纸,“我收你是用来暖床的,不是暖胃的。”
别误会,暖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加了烧红的铁的熨斗一寸寸将床单被子焐热,或者备上几个汤婆子用被子捂着,门口再添置个炉子用银炭温着,做完这些她这个暖床丫头就可以去门口蹲着吹冷风了。
“妾自然记得,而且这种粗鄙的食物怎么能给王爷吃。”江钦栩边说边捂住了碗,有点担忧这里头的东西最后会不会进了垃圾桶。
这副护食的模样仿佛与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陆珩珈不由自主地柔和了神色,“没进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