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匆匆忙忙找你来的原因了,乳母,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人对好了。与我同甘共苦,经历风雨,虽然知道我不是慕容家的亲生女儿,还依旧对我不离不弃,我打心眼里感激你。只是,我遇到了启勋,他就像一道春风融化了我逐渐冰冷的心,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忆慈抚摸着忆慈耳鬓散下的碎发,怜爱地说道:“我对你何尝不是一样,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咱们相依为命,共同面对眼前的难关。那么,慈儿,你打算怎么做呢?”
“乳母,慈儿想冒昧地问一句,您可有治疗启勋的办法?”
乳母的眼神扑闪而过,似乎没听明白。“治疗?”
“嗯,对。启勋还这么年轻......”
“可是据我所知,王爷的身体并不像寻常生病那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从这段时日相处来看,大概已经伤了根本,要想根治,恐怕......“
“恐怕什么?”
“回天乏力。”说完只见乳母摇了摇头,伸手拭去忆慈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
忆慈听到乳母的回答后,猛地摇头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乳母您怎么可以妄下定夺呢?”
其实,对于启勋的身体来说,不管是启勋自己本人还是旁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除了日渐衰退的容颜和记忆,他的声音还有行为动作,无一不在表明他已接近如油尽灯枯,剩下的时日不多,不愿意承认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忆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念来面对这一切。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
“慈儿,你也不必过于忧伤,乳母虽然没有办法治好他,但是可以用药为他先做调养,或许可以延缓他的性命。再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乳母只懂得一些皮毛医术,万一有一天启勋遇到他命中的贵人,将他治好也不定啊。我们不能自己先放弃了,相信会有奇迹出现的。”事实如此,我们越不能心灰意冷。有些事情虽然你我无能为力,但有这份为努力的心思,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忆慈凝目沉思,似在出神,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嗯,乳母您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望着院中不远处环绕而过的涓涓细水,和长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忆慈心里想的是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陪启勋一起走下去……
乳母的眼中有看不清的渊源来,她或许在感叹忆慈的时运不济,也或许哀伤启勋小小年纪便要面临死亡的来临,个中复杂,叫人难以平息。
曾经文武双全的平阳王,如今却不如庶人一个,这样一个孱弱多病的身子已经注定他担任不起一个帝王的责任和重担,最起码在身体素质上就已经输了别人一大截,在通往帝王的通天大道上或许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
这将来的天下不是正一步步走向祁煜的手中吗?
启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身子骨越发的瘦骨嶙峋,纵然是在夏日也依旧穿很厚实的衣服,单薄得可怜,不忍叫人心里阵阵酸楚。隔三岔五便向皇上告假,这位年老的皇帝也不忍心自己的儿子来回奔波劳累,便准了启勋的假,免去上朝的辛苦。
启勋上朝本来在别人看来就是多此一举,这样一个闲散王爷最好在家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朝廷来说他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他每天按时上早朝,无疑是自己打发这漫长而又有限的时光了,除了凑个人数外,并无益处。皇上也不可能再将朝中大事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