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算是暖和多了,车上没有任何可以更换的衣服,虽然依旧是穿着淋湿的衣服,但总比在外面要好的多。相比刚才不断被寒气入侵,这会子身体倒是逐渐暖和起来,丝丝暖气由内而发,温热了冰冷的外衫。此时忆慈揉搓着双手,手心微微泛红,已不复刚才那般冰凉。
倒是启勋虽然故作坚强,但是忆慈余光瞟向他时,看到他控制不住地打着冷战,想来是被雨琳坏了吧。对啊,他说过他从前生了一场好严重的病。应该是留下了后遗症,他那看似“风烛残年”的身躯正瑟瑟发抖,又怎能抵挡这阵阵春寒呢?
此时忆慈身上已经暖和多了,她脱下启勋为她披上的外套,递到启勋的手中,眼神示意道:“穿上吧,别加重寒凉才好。”
有句俗话说,喷嚏、咳嗽和爱情是惹不住的。正当启勋强作镇定时,他已经忍不住咳嗽起来:“嗨,给你你就穿着它。怎么,嫌弃啊?”
或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会相互影响,忆慈说话的口气也带有启勋的味道,她决定以牙还牙,用启勋说话的方式对付启勋。忆慈见启勋不肯接过衣服,又担心他不堪重负的身体,说道:“对啊,若是你着凉了,我可不是要嫌弃一个病人呢。”
启勋扭不过忆慈,接过衣服也没有直接穿上,只搭在肩上。
马车终究比人力快,没过多久。二人便顺利到了平阳王府。
为了避免再次淋雨,启勋决定先下车,好叫府上的人拿伞来接忆慈。随着“吁”的一声,马车稳稳停在王府正门前,启勋起身掀开卷帘,谁知已经有下人拿着伞在檐下等待,见自家主子到来,一边喊着“王爷王妃回来了”,一边赶紧上前迎接。
乳母闻言亦是急匆匆走出来,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乳母在小跑之中,身上的赘肉随着不停摆动,看起来却有几分喜感。
“王爷,淋坏了吧。快进屋喝口热姜汤。忆慈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一起回来?”此时此刻乳母当然更加关心忆慈,可是启勋终究时这王府的一府之主,所以她得先问候平阳王,才是询问自己那视如宝贝的忆慈。
启勋手一挥,道:“在车里呢。”随后在下人手里拿过一把大大得油纸伞,将忆慈接下车来。
忆慈走在启勋的雨伞下,几人一同入府。
下人们见王爷与王妃双双回府,身上狼狈不堪,自然是忙前忙后起来。先是将乳母早早准备好的浓浓姜汤端出来,再将干净衣服为二人换上。
待二人稍坐片刻,乳母手中端来一小碗烧酒,在启勋和忆慈头正中心滴上几滴,乳母说道:“淋了雨的人,回到家赶紧在头上滴几滴烧酒,可以防止着凉。”
忆慈倒是衣服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着她毫无表情的样子,想来是乳母的方法屡试不爽,倒是启勋,虽然也由乳母在自己头上捯饬,但半信半疑道:“可信么?”
乳母打趣道:“反正不会有害就是了。”
启勋也觉得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总不会错。好吧,索性就听乳母的话,由着她来。
乳母一边说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还不见你二人回来。我就担心你们会被雨淋湿,这春天的雨很凉的,容易着凉。但是雨越来越大啊,我不放心就叫人在外面等你们回来。一边又叫人熬上浓浓的姜汤等你们回来。这下好了,终于回来了,洗澡的热水我都叫人预备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泡个热水澡,解解身上的乏,还可以顺便发发寒气。”
忆慈将碗中的姜汤喝完,将碗递给下人。准备起身沐浴更衣。
倒是启勋,姜汤喝了一半,便不再喝,顿了一顿。
乳母见状问道:“王爷,姜汤可是不对?”
“哦,那倒没有。只是刚才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我的母妃,从前她也是这样对我百般照顾。那一霎那,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小时候.......”启勋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而现在脸色凝重,忆慈好不习惯。她分明看见启勋的眼角溢出点点泪花,谁不是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小孩子呢。
忆慈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处处为她周全的乳母,而启勋如今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怎能不想念自己的亲生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