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离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两人,和两人面上春风得意的神色,心神怅然若失,眼前浮现的却是昔日苏夫人平和的容颜,苏月离伸手在眼前够了一下,只见眼前的身影轰然消散,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的泡影。
苏月离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空气。
周遭宾客见苏月离闭口不言,眼中纷纷浮现出戏谑的神色,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苏海城见苏月离木然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喜,此时再见周遭宾客一副揶揄之态,不禁恼怒起来,沉着脸看着苏月离。
魏婉仪冷笑一声,目光阴冷地盯着苏月离,心下对苏月离的不识趣满意极了,自己正愁该怎么收拾这个孽种,没想他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助自己。
万秀云在一旁亦是冷眼旁观,若是能就此送这孽种下去陪高彦岚那贱妇更好,省得自己费心思去对付他,脏了自己的手。
李香兰见状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来,却只能在一旁观看。
苏明朗见苏海城和魏婉仪面色不善,不禁心下焦急起来,低声在苏月离耳边道:“阿离,快给父亲和母亲道喜!”
苏月离神情恍惚了一下,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干涩,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苏明朗急切地在苏月离耳旁叫了一声:“阿离!”
苏明的声音急切而沉重,猛地在苏月离耳边乍起,惊得苏月离心下一震,身子猛然哆嗦了一下,张口颤着声对苏海城和魏婉仪叫道:“父亲!母,母……”
苏月离的那一声母亲,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苏明朗心下着急,伸手狠掐了一下苏月离,苏月离骤然吃痛,忍不住惊叫一声:“母亲!”
苏月离叫完之后,就觉得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坍塌,心口直堵得厉害,继尔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苏月离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苏月离一脸的神思茫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苏海城和魏婉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喉间又痒又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一样,苏月离不禁伸捂着嘴巴,下一刻,就觉得有股热流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苏明朗见苏月离总算叫出了口,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还未等苏明朗放下心来,就见苏月离弯身后退了一步,双颊快速地染上绯红之色。
苏明朗伸手想要揽住苏月离,还未等伸手,就见苏月离捂着嘴巴面露痛苦之色,一丝鲜血透过掌间渗了出来,紧接着,苏月离的身体猛抽了一下手掌下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喷在苏海城和魏婉仪衣衫下摆上。
苏明朗惊慌地伸手扶着苏月离,张口唤道:“阿离!”
苏月离伸手紧抓着苏明朗的衣袖,骤然跌坐在了地上,而后一手撑在了地面上,随即抬起手来捂着嘴猛咳起来,鲜血顺着嘴角透过掌间淌了下来,溅在白衣上开出血色的花朵来。
苏月离边咳边喘息不已,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咳过几声之后,又再度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而后双手死死抓着苏明朗的衣衫,身子靠着苏明朗的手臂向后倒下,紧闭双目晕了过去。
苏明朗抱着苏月离,惊慌的晃了晃苏月离,满是焦急地在苏月离耳边叫了两声:“阿离!阿离!”
却见苏月离依旧双目紧闭,面色惨淡,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周围的宾客见苏府大喜之日,先夫人亲子当场吐血,顿时一片哗然,忍不住对着苏海城和魏婉仪指指点点起来。
苏海城脸色难看至极,只觉晦气不已。
魏婉仪心中怒火中烧,直觉得苏月离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苏明朗顾不得周遭宾客反应,冲着一旁的下人喊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说完,苏明朗抱起苏月离,冲着苏海城和魏婉仪告罪一声,抱着苏月离就往回跑,留下身后满堂的宾客议论纷纷。
乐琴正在院内来回地踱着步子,焦急的等着苏明朗和苏月离归来,生怕苏月离在大厅广众之下给苏海城和魏婉仪难堪,让两人有借口刁难苏月离。
乐琴正低头走着,就听见脚步声,乐琴抬头望去,就见苏明朗神色慌张地抱着苏月离跑了回来。
乐琴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就见苏月离双目紧闭,面色惨淡,嘴角和衣衫上还带着血渍,乐琴直接慌了一下,连忙和苏明朗一起将苏月离抱进屋内。
待苏明朗放下苏月离后,乐琴急忙问发生了何事,苏明朗将事情大致讲了一下,乐琴听过后只觉得心中愤怒不已,这对狗男女耀武扬威的,如此逼迫阿离公子,是想阿离公子去死不成。
苏明朗心下也觉得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带阿离一起去了,只是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只能焦急地等待大夫的到来。
过了良久,大夫终于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乐琴一见大夫进屋,便上前拖着大夫来到苏月离跟前,急忙让大夫给苏月离诊治。
大夫伸手捂着胸口,结结巴巴地对乐琴道:“乐琴,姑娘!容,容老夫喘口气!”
乐琴见大夫确实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得耐心等了一会。
过了片刻,大夫缓过气来,方才伸手替苏月离诊脉。
大夫伸出双指搭在苏月离腕间,低头沉声诊了起来,过了几息,大夫皱着眉头,神情显得有些慎重起来。
乐琴和苏明朗在一旁看的直着急。
大夫面上的神色渐变的凝重起来,而后起身在苏月离面上查看。
乐琴和苏明朗焦心地看着大夫诊断。
大夫查看了片刻,而后语气有些沉重地对乐琴和苏明朗道:“请恕老夫无能!小公子心神衰竭,已呈油尽灯枯之态!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乐琴和苏明朗听得心神俱震,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