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直不疑上午才离去,下午又登门的失礼行为,栾布根本就没空在意,赶忙派栾毅出门迎接。
在客房接见直不疑后,栾布满腔的疑问却不知如何问出口了。
难道就这么直咧咧问他:诶兄弟,你家大佬啥意思,是不想收我这个小弟?
直不疑却是慢条斯理喝下一口茶,调侃道:“栾公眉间阴云密布,可是对陛下差遣不甚满意?”
栾布闻言吓一大跳:“天使莫要说笑,老夫一生忠心耿耿,怎敢对陛下心怀怨怼···”
直不疑不厚道的笑了两声,旋即正色道:“陛下以公为云中守,非是贬缔之意。”
栾布唰一下抬头,直勾勾盯着直不疑的眼睛。
见他不像是在说笑,便起身至房外,屏退下人,又坐回客厅上首。
“陛下行事自有深意,老夫自当恪尽职守,肝脑涂地。”
“然···”
栾布面色纠结,终是一咬牙,委婉问到:“只是不知···陛下以老夫为云中守,可有何差遣?”
直不疑上身微微前倾,低声道:“差遣谈不上,却也有一事,陛下托在下告与栾公知。”
“云中钱氏,已成气候!”
栾布为汉官数十年,对这句话暗含的潜台词自是了若指掌。
沉思片刻,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悠悠道:“霸陵邑尚空,云中钱氏公忠体国,是为先帝忠臣也,当迁霸陵以守先帝之灵啊”
言辞平淡,眼睛却是瞟着直不疑。
直不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轻叹道:“若果真如此,先帝在天之灵必会欣慰···”
二人言辞不明间,决定了云中第一大氏族钱氏的命运——迁徙长安。
直不疑望向屋外,言辞缥缈道:“陛下言,此后数年,边关恐多战事,云中系边墙安危,非心腹大臣镇守不能心安···”
回过头,郑重的看着栾布,拱手道:“陛下请栾公,务必保云中不失!”
栾布赶忙起身,深深一拜:“陛下信重,臣纵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直不疑微微点头,便告辞离去。
走在回驿站的路上,直不疑背负双手,摇头叹息着。
“刚登基就要拿诸侯王开刀,陛下太心急了啊···”
不敬之语未敢说出口,被直不疑深埋入心中,直至三年后,吴楚之乱爆发。
身后栾府,韩睿蹦跶进客厅,见栾布一脸沉思之色,便起了玩心。
踮着脚尖溜到栾布身后,手慢慢靠近栾布的肩膀···
“嘿!老家伙想啥呢?”
吓得栾布惊而站起,见韩睿一副无赖的模样,气的吹胡子瞪眼:“臭小子!差点把老子吓死!”
韩睿将胳膊架上栾布肩上,挑眉道:“听说你是云中郡守了?”
“咱俩这交情,那可是出生入死啊!”
“以后在云中地界,可得罩着点兄弟啊”
栾布一巴掌拍下肩上的手,喘着粗气捋胸口,好让自己剧烈的心跳减缓。
稍微好了些,便坐回座位,讥笑道:“上任为云中守,本官要审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民夫韩睿杀钱氏家奴之案!”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杀人者死,天经地义!”
韩睿闻言一愣,旋即跳了起来:“老匹夫!你可别忘了,那事儿你的亲卫也有份!”
栾布慢悠悠喝口茶,随口道:“死罪可以出金赎罪,我家亲卫的罪,我出金赎了便是。”
“卧曰!”
韩睿吓傻了:“那我呢?”
栾布抬起头,面带古怪道:“我不是说了吗?”
“老子的亲卫,我自己出金赎罪!”
韩睿一脸懵逼。
栾布得意的笑了起来:“听说,当日你走出郡牢,自称是我亲卫?”
“虽然当时我不知情,但还是勉强收下你吧。”
“赎死罪需百金,去掉我欠你的那十金,现在是你反欠我九十金了。”
言毕,栾布起身,悠闲地走向厅外,不忘对身后喊道:“别想着跑啊云中,现在可是老子的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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