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纪思情的整条裤子都湿了,身上仅剩西装外套上还有可怜的一小部分没有被雨打湿。
五官四肢被雨水和冷风侵袭,她觉得此刻自己傻透了,也狼狈透了。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她在心里责备自己:我不就是一个打工的,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然而,她并不敢让这样的念头在自己的脑海里存在太久,毕竟,她的确并不单纯只是一个“打工的”,她还是来“还债的”。比起她带给时北墨的伤害,他现在给她的真的不算什么。
四周变得有些阴暗,除了头顶的帐篷之外,她看到周围有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她甚至庆幸帐篷的栏杆是塑料的,而且距离旁边的大树也很远,否则她估计会被雷劈死吧?
房车雪白的车身被雨水刷过之后感觉就近在眼前,车门也仿佛触手可及,不过她一点也不敢奢望车里的人现在会打开车门接她上车。
她只是不明白时北墨为什么不让她上车?难道就因为她私自去山里面走了一圈?
总之,她找不到可以解释得过去的理由。
值得庆幸的是,夏季的山里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大概下了半小时后,大雨终于停了,乌云飘走后,天空中重新露出清澈的蔚蓝色。
正当她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房车的车门终于从里往外打开。
男子颀长的身影先后从车上走下来。
纪思情连忙离开帐篷迎上去,率先朝她走来的人是雷路。
大概是看到她淋的一身湿的情景,他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道:“小纪,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刚才下雨了吗?”
这大概是纪思情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不过,她打算将他的话当做是一种台阶,好让她自己可以走下来:“嗯,下雨了,你们是不是都在房车里睡着了,下雨了也不知道。”
雷路有些尴尬,接话道:“和老时打牌打得太投入了,竟然没发现,呵呵。”
江贺正好听到他笑得很假和替自己辩解的两句话,跟在他旁边心里暗暗骂了起来:雷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睁眼说瞎话了,该不会是故意要拍时总马屁的吧?
纪思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此时她除了自嘲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安慰自己了:“刚才太阳有点大晒的有些热,淋了点雨反而凉快一些。”
江贺顿时傻眼:纪秘书,想不到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雷总还更胜一筹。
三人说话之余,时北墨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江贺,还不走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啊?”
“不敢,时总。”
江贺最近觉得自己有点委屈,虽然以前偶尔也会被老板骂,但至少是真的因为他做了错事才被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有种自己受人牵连的错觉。
哎!
说要回去,雷路的司机像是忽然从哪里冒出来一样,屁颠屁颠跑到面前道:“雷总,要回去了吗?”
雷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嗯,收拾一下,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