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帐篷根本挡不了外边的倾盆大雨,就算不用亲眼所见,时北墨也能想象得到此时纪思情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情景。
更何况,他只需轻抬一下眼皮就能看到十几米外,她站在帐篷底下全身湿透,瑟瑟发抖着。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故意想报复纪思情,想让她难堪,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变态了,竟然可以如此冷漠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孤立无援像被抛弃在一座荒岛上的样子。
但只要一想到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她撞死林千千的事实,在他心里便会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觉。
江贺这段时间对纪思情有了些了解,知道她这人其实心地很好,虽谈不上与世无争,但至少也算付出比别人多一些,且不会计较收获。
然而,在越来越了解她的同时,他也越来越对这个女人感到惋惜,他实在是不懂,老板就算要报复她,也不该是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把她自己留在车外淋雨,而他们却坐在里面看戏。
他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时总,要不我下去把越野车打开,让纪秘书先上车吧?”
经他提醒,雷路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台越野车的事,闻言也附和道:“对对,你要不想让她上我车的话,让她去你车上等着也行,叫一个女孩子在外边淋雨,这叫什么事啊?”
时北墨和雷路两个人正在玩接龙纸牌,他从手里的一堆牌里随意抽了一张丢到桌面上,语气比外边的雨水还冷道:“你们想让她弄脏我的车?”
“车……车?”雷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宝贝一台车了?
雷路一脸盘无语,重重叹了口气,也从自己的牌堆里抽出一张丢下去,气急败坏道:“送你一句话,别把人玩死了。”
闻言,时北墨眸子眯了眯,挑眉道:“这句话不是东方弦送给我了吗?”
“老时,我跟你说真的。”雷路现在觉得有点可以理解东方弦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我跟你也是玩真的。”时北墨指的是纸牌,“输的人放弃AT的项目。”
他越是一副皮糙肉厚心不在焉的样子,雷路越觉得他心里有问题,只是他对纪思情的认知也只是停留在她是撞死林千千之上,所以并不好过份地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话。
纵然是这样,时北墨也开始已经对他有些不满:“早知道今天出来是来听你们两个废话的,我还不如在公司里批批项目,签签字还来得还自在一些。”
在丢下新一张牌的同时,他的目光不被察觉地朝房车外边迅速又扫了一眼。
这个女人当真不负他的所望,工作上没什么本领,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错,不仅是江贺,东方弦,现在连雷路都想替她出头说话。
总有男人站出来替她打的不平,很好。
本来也没打算让她真正出来放松,她倒好,当真自己是出来度假的了,竟然下私下里自由行动。如此,让她淋淋雨又怎么啦?比起她带给他的痛苦与难堪,以及她手上沾着的两条命相比,那他对她所谓的这些报复根本就不痛不痒。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