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鸿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道:“人是你的人,她们也没做错。只不过……惹了朕不高兴,就当罚。”
他显然是极在意郁长宁的,否则也不会一字一句去解释,“都是朕带出来的人,自然听话。可昨日来找你的是霞儿倒也罢了,万一是旁的人呢?你也要去么?去了之后,还不差人通报朕一声么?”
郁长宁哪里聊得到他气的竟然是自己没告诉他,忽然不知所措起来,犹豫了半晌,终道:“皇上把臣妾看得太弱了。”
晏南鸿闻言,嘴角的笑意一僵,却也没有反驳。他哪里是小看她?他实是怕。
心思却半点也没显露出来,只是道:“那几个丫头太监才跟了你多久,便知道心疼他们了。朕也不是非要罚他们,左右你说不是他们的错,那便是你的了。”
绕来绕去,竟绕到了自己身上。晏南鸿这话是笑着说的,想来是个玩笑,但郁长宁也不敢大意,毕竟他的心思是出了名的难揣测。
只是想着左右先将暖栀他们解救出来了,再谈旁的那些,便乖乖认错:“臣妾知错。”
晏南鸿眉头一蹙,也未多说什么,起身走至了门前,呼喊了一声,便赦了众人,让他们各回各屋去了。
须臾又回过头走回到了郁长宁面前,“从前也不见你这般心软。”
郁长宁反驳,“如何见得?”
“暖栀几个便罢了,好歹朕知道他们的,不会触了什么底线。你方才替那几个不懂事的说情,岂不是心软么?”
郁长宁面上忽然有了笑意,想着晏南鸿也不是如她想象中的那般了解自己的,对他们两个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猜测。
她面上不显,却也不瞒他,“那几个不听话的,自有她们的用处。用得好了,未必是一步坏棋。”
这下惊讶的便是晏南鸿了。她竟然是这样的性子么?也对,他上一世对她的关注终究是有限,光是二人的院子就隔了老远,她做了些什么、她想做些什么,他自然了解不全。
郁长宁的态度让他惊讶。她若从来这么通透,上一世又是怎样才会到了那般地步?
晏南鸿也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郁长宁知道留心眼固然是好,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造人算计,对方岂不更加棘手?
可终究叹气或是高兴都没什么用,晏南鸿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人朕已经遣回去了,你便与朕说说有关蛊毒的事罢。对了,朕不想再听到‘臣妾’二字,听习惯了,乍改过来,怪别扭的。‘皇上’二字也不好,生疏得很。”
晏南鸿这番话,就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了。
即便是上一世,他与郁长宁也未有过更近一层的亲密关系,称呼自然也就是通用的称呼,什么别扭,完全是他杜撰出来的了。
郁长宁却当了真,犹豫了几息,道:“除却阴阳蛊、子母蛊,单独一只的蛊虫才是最常见的。常见却不代表它们不厉害,叫人瞬间毙命的、蛊惑人心的、迷人心智的、坏人身子的……样样都有。”
“倘若有厉害的,连你也解不了?”晏南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