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现在，他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死。

彼时他囚了东桑帝君，万般手段都使尽了也没能套出什么话来，倒是渝燕的那个只吓唬了几遭，便将他知道的和盘托出。

郁长宁是被下了蛊。

可具体是什么蛊，他们也无从得知。

这就让晏南鸿愈发奇怪了。他原以为她是中了什么棘手的毒呢，可若是蛊……郁长宁的祖父是名动一时的蛊神，前金作为一个小国，除却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外，蛊才是他们的一大杀器。

但凡是前金子民，或多或少都是懂得些巫蛊之术的，郁长宁作为她祖父唯一的弟子，要想用蛊来害她，那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情了。

思来想去，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只是……说起精通巫蛊之术，他这朝堂之上，倒像是刚巧有那么一两个。

虽说和郁长宁比起来，当是小巫见大巫的，但马有失前蹄，他务必小心为上。

“皇上在想什么？”

郁长宁等了又等，始终不见晏南鸿开口。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暖栀几个又是半夜从被窝里拔了起来，身上穿的还是薄薄的中衣。再这样耗下去，没的也得冻出点病来，只好自个儿开了口。

“你懂蛊。”晏南鸿道，他这话说得笃定，又问：“你懂不懂解蛊？”

郁长宁，旋即点了点头，“自然懂的。”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关于她祖父与她之间的事儿，只消晏南鸿稍一打听便知道了，郁长宁自是没法瞒他。

“好解么？”

郁长宁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道：“蛊也分很多种，有阴阳蛊、子母蛊，还有旁的许多。但凡是能种的蛊，大多是可解的，只要肯耗费心力就是了。”

“怎么说？”

“有的简单，捏死了母蛊，子蛊自然而然就解了；但若是碰上了阴阳蛊，便千万不能用此法。若是其中一蛊死了，另一只定然要闹腾的，到时候即便不死也留不足一口气了……”

郁长宁说得有些渴了，自去桌案上倒了盏茶喝，又递给了晏南鸿一杯道：“皇上若是有兴趣，臣妾待会儿再讲与你听。”

瞥了一眼窗外，郁长宁道：“听南烛说，自打她们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了。她说这些都是皇上告诉他们的？”

“不错。”

“既然是臣妾院子里的人，自然是要听臣妾的话，却不知她们听了我的话，又犯了何错？”郁长宁道：“即便是错了，如皇上所言，我的人，自然该由我来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