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丛歌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奶奶,我来了。”他轻轻喊了声。
老人家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家孙子,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唉……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学习……”
许丛歌红着眼圈,被老人任性的话气笑了,“奶奶,您这话说得,我好歹是您孙子啊,咱家就我一个男人,你和我姐都住院了,哪有我还继续安心读书的道理,您是要气死我吗?”
“哼!你奶奶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事儿能把我老太婆怎么样?我这次就是有点上头。”老人家说话有点虚弱,但是底气依然在。
“是是是!我们杨真瑛女士历经风霜,老当益壮,是新时代年轻独立女性学习的榜样!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天塌了都砸不动您!”许丛歌捡着老人家爱听的说,想让老人家心情好一些。
“净嘴贫,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老人微微叹气。
“唉……你姐姐呀,从小就独立,你爸妈和你爷爷走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我也操心的最少,也是我老喽,都顾不过来,你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都没脸面去面对你爷爷和你爸妈!”
“奶奶,您说什么傻话,您才没有愧对任何人,您把爷爷的公司经营的那么好,还把我和我姐带大,您不知道我多想一夜成人,能多替你分担点。”许丛歌急道,他能够连续跳级,十四岁考大学,也多少有些想要提老人家分担重担的因素,所以他急于考大学,学习上从未松懈过,仿佛考上大学就等于成年了。
老人家摸着孙子的头发,笑道,“唉呀!傻孩子!你从小没有爹妈,奶奶只希望你能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这是她自连续失去儿子和丈夫以后最大的心愿。
祖孙俩聊了一会儿,老人家的助理就送来了晚饭,见只有点清粥小菜,要让助理再去买,许丛歌说看她睡了就去吃饭,然后喂奶奶吃了两碗粥,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老人才觉得累了,想要睡觉了,许丛歌给老人掖好被子,无声无息的退出了病房。
许丛歌出来时,在走廊遇到了正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等他的齐应飞。
“我姐醒了吗?”
“之妤已经醒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生休养就行了,我买了饭,等你过来一起吃。”
许丛歌跟着齐应飞进到病房,只见许之妤整个身体都陷在洁白的被褥里,显得十分瘦弱,嘴唇因失血变得苍白,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她微微睁开了眼睛,齐应飞把打包盒放在才床头柜上,扶着许之妤往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点,然后打开床上的桌子,把饭菜一一打开摆上去。
“姐,你感觉好点了吗?”许丛歌拉过凳子在床边坐下,上身凑过去,握住许之妤冰凉的手,那只手曾经无数次拉着他年幼时的小手,将他带回家,现在已经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了。
许之妤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姐弟俩许久未见,许丛歌变化很大。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过几天养好了,还能带着你翻学校的墙。”
齐应飞没有说话,安静的把一份饭递给许丛歌,又盛了碗鸡汤,坐在另一边喂许之妤。
许丛歌把饭盒捧在手里,难过的吃不下东西,低着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可真是吓死人了!”
许之妤喝了口汤,见他这幅表情,轻笑一声,让语气轻松些道,“怕什么?咱们许家的女人都福大命大,硬气着呢!”
许丛歌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起头看着许之妤,看着这个刚走出校园不到一年的姑娘,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回来,依旧乐观的样子。
是啊!许家的两个女人都没倒,他也必须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