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晴笑着说:“娘,咱一路上环境嘈杂,他们说是做学问,不过是聊天解闷,人多才热闹。再说姑娘家懂得多,眼界广,往后也是有前途可言的。”
“女人家还有前途?”高静环瞪着眼,不信道:“那我们是能当官还是能当账房先生?就是路边给人写家信的书生,那一手字也是十来年练出来的。”
“前途多了去了,你认了字能够在家里不出门看书,就知道天文地理,能看话本子,能学习各种手艺,出门在外也能扮猪吃虎不怕被人骗了。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嫂子,那你带着静环去吧,我,我十七……”
“十七怎么了?人家七十岁的老汉还能认字参加科举呢,你才十七就开始认命了吗?那你这一辈子就真的没指望了。”
“嫂子,”高静华怔住了,嘴唇发颤地问:“我真的可以吗?我听人说孩子越早启蒙越好。”
“怎么不行?要我说你现在正好,你懂得学习东西改变自己的命运,就不会浪费时间。而且你又不是去参加科举,将字认全了,不论看书还是学本事都可以,这些可不管天赋,只看你肯不肯努力。”
众人对文人天生有一种入骨的崇拜,高家在村子里条件是不错,却依旧得勒紧裤腰带供高敬森读书。而高敬林和高敬木一直是靠着高敬森空闲时指点启蒙的,家里的纸张不富裕,哪能允许再供出另一个有功名的书生?
她们这些妹妹们不停歇地做活,根本没有空闲去识字?那是小姐们才有的待遇。
姐妹俩有些晕乎乎地跟着姜舒晴上了马车,见到兄长清冷的神色,皆忍不住哆嗦了下,干巴巴地打招呼后就准备当背景布,接受文气的熏陶。
姜舒晴抿着唇笑着,拿出给孩子们启蒙的三字经轻声给她们讲解。从字形到字义,然后捡些简单的字让她们在桌子上比划着写。繁体字是难了些,可也逃不脱由最基本的部首偏旁组成。
古代人是以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作为孩子们启蒙的书籍,却不如现代孩子从汉语拼音、部首偏旁学起来得系统、有章程。
听到她别出心裁的识字方法,高敬森、高敬木和俩小的都好奇地凑过来。书籍匮乏,这等说文解字的法子也就皇家贵胄能触碰到。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倒是姜舒晴脸色有丝绯色,觉得自己在大佬面前班门弄斧。
上午识字,下午算术,傍晚则听高敬森讲些天文地理,时间倒是流逝得飞快。
只可惜夏日的蚊虫太过张狂,每次她睡醒身上总有印记。
高敬森幽暗的目光落在她洁白脖颈处的殷红,手很自然地寻摸上,细细地摩擦着,声音清朗带着丝令人无处寻摸的情意:“可难受?”
姜舒晴略微不自在,往后侧了侧身子,摇头:“不疼不痒,”就是位置很尴尬。好在她一直怕被晒伤,除了在车厢里,都会全身武装,甚至连眼睛都不愿意露出来。
他的手一顿,眸子低垂:“既然不疼不痒,那你可能是对空气里某些东西过敏,毕竟,你没来过河西省。”
姜舒晴沮丧地鼓鼓腮帮,敏感肌最要不得了,除了认栽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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