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风是在离家五个月后在镇上碰到了父亲，宋西扬看到他稳稳的在屁股踢了一脚说老三，你干什么呢？宋秋风在镇粮站往县仓库运送粮食，当时装好车和吴学兵给汽车绑缆绳。宋秋风转过身看到父亲愣了三秒说爸你在这干吗？宋西扬说你还认得你爸？宋秋风说我在县运输队开车，往县里转粮食。宋西扬满脸不屑很是不信，声词严厉说什么时候回家？宋秋风说送完这车下趟回来。

宋秋风和吴学兵卸完粮食开车回到大队院里，刘队长传话说张主任叫你们。两人半信半疑敲开办公室的门，张主任让两人站着。宋秋风和吴学兵一脸朦胧，吴学兵说什么事，您这么严肃？张主任说你们俩在省运输公司干什么事了，领导亲自打电话到队里问话。宋秋风和吴学兵对视后茫然说什么也没有。吴学兵说是啊，没偷没抢更没耍流氓。张主任说你们好好想想，如果在我这交代不清楚还要到省里接受调查。吴学兵看着房顶边思索边说到省城报道当天就被安排了，一直在路上，总共就回过两次省城，然后任务结束吃了顿羊肉就回来了，我吃了两碗羊肉五个油饼喝了一碗汤。宋秋风说我吃了两碗羊肉六个油饼，汤太肥没喝。张主任不以为然笑说你们俩是装蒜还是商量好的不承认。吴学兵说真不知道，我就是平时二点，违规犯法的事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干过。张主任说这是省运输公司调查，不是我调查。吴学兵说就是让公安局来调查我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张主任说既然不承认就到省里去说，天黑之前有一趟火车明早到省城，两个人一起去。宋秋风说主任是真格的？张主任说到财务李经理那里把奖金领上，油腔滑调力不能白出。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索，回想两个月的支援工作，他们想不起也找不到错在哪里，错了什么。宋秋风问吴学兵说师傅什么意思？吴学兵说死猪不怕开水烫，身正不怕影子歪，咱们怎么去的还怎么回来。宋秋风说回家是没有可能了，指定下次还会被我爸骂。吴学兵说没事，亲父子没有永世的仇，时间会融化一切。

他们打包好行囊壮志未眠，如释重负走出车队大门，张主任从身后走来说小宋报纸带了吗？宋秋风说没带。张主任说回去带上，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学习不能放下，火车上冷大衣也带上。宋秋风遵照张主任说的回去拿报纸和大衣，吴学兵单独问张主任到底什么事？张主任说让你们自己检讨，我怎么能知道。吴学兵说您就卖个老嘴还不行吗？张主任狠狠地说胡说八道满嘴放炮，接受完检查早点回来。吴学兵嬉笑说闹得跟真的一样，吓死我了。张主任说去了找人事科杨主任。

宋秋风和吴学兵站在省运输公司门口长长的呼吸，他们走进大门敲响杨主任办公室的门。杨主任见到两人热情的请进门让座端上开水，叹息说你们可算来了，再次借调你们上来可真不容易，老张跟我诉了很多苦，说了很多条件。吴学兵问不是调查？杨主任说调查什么，我们是借人又不是查人。宋秋风和吴学兵几乎同时笑了出来，吴学兵说张主任诈唬我们，吓的我们啊心惊肉跳。杨主任说他那是跟我闹情绪拿你们出气。宋秋风说挺坏的。

宋秋风和吴学兵在第二天接到任务，和省运输公司的另外三辆车一起往首都北京的制衣厂送布料。宋秋风是兴奋的，难以言语的激动。吴学兵更兴奋，他结兴奋地说开车第一天我就想到北京，等了十年终于有了机会，去了一定吃烤鸭。宋秋风嘲笑吴学兵，说他笑起来和哭一样，像上吊。

经过两天行使终于到了北京，在制衣厂卸完布料吴学兵迫不及待一路打听挤公交车到来到**前，站在**下看着***像热泪盈眶，宋秋风说你干至于这么激动骂。吴学兵说我们都缺***一声谢谢。宋秋风说必须的

**往东走是北京繁华街道之一的王府井，吴学兵和宋秋风在全聚德店门口来去走了三遍才进去。那红油油的烤鸭看着吴学兵脸上绽放光彩，他没张嘴已经留下了口水，问宋秋风吃几只？宋秋风说你是馋疯了还饿疯了。吴学兵说没疯，是要香死了馋死了。宋秋风说一顿吃饱就不香了，吃两口就行，回味比吃更香。吴学兵看着宋秋风说有道理，少吃点就少吃点，先吃一只。宋秋风笑说你有点像野兽。吴学兵说学会了吗。旁边的服务员忍不住笑。吴学兵说不能再少了就一只。带到烤鸭上桌吴学兵已经垂涎一息，饥不择食说了一声吃。便开始狼吞虎咽。宋秋风说慢嚼细咽才能品出味道。吴学兵嘴里嚼着肉嘿笑着说忍不住，还差点酒。宋秋风说剩下吧，回去喝。吴学兵说反正今天不走，少喝点。宋秋风鄙视地说你啥都馋，就是不馋色。

吴学兵在北京给县大队张主任打电话，因为是北京的电话张主任说话很是小心而拘谨。吴学兵借着酒劲说你这里是林山县运输大队张昌宏主任吗，我这里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局，你们队里有没有叫吴学兵和宋秋风的人？张主任说有。吴学兵说他们在北京打人被拘留了，你们派人来办理手续。张主任说人我们不要了你们留着，放羊养猪扫马路随便安排。吴学兵说这可不对，是你们单位人你们必须领走。张主任词正呛圆说你以为你喝点酒装个公安局的人我就信啊吴学兵，回来我再收拾你。吴学兵说你怎么猜到是我。张主任说用的着猜吗？满嘴林山话，你放个屁都带着林山的葱味，我能听不出来。吴学兵稍有酒晕，咧嘴嘿嘿地笑说张主任猴一样聪明。张主任说骂我，带好酒回来我再收拾你。吴学兵说知道，您时时刻刻在我心里。张主人说给小宋教点好的，别跟你一样油嘴滑舌没正行，把电话给小宋。宋秋风接过电话，张主任在电话里说看好你师父，出门少喝酒，他一喝多就干傻事。宋秋风说好的。张主任挂断了电话。吴学兵拿过话筒喊老张，少说我坏话。吴学兵问宋秋风张主任说什么？宋秋风不遮不掩说让我看着你别干坏事。吴学兵说老张同志挺关心我的，还是很爱我的。

北京城很大，北京的冬天很冷。宋秋风和吴学兵徒步走回制衣厂，吴学兵喝的酒不多，冷风把他吹晕了又吹清醒。清醒了他就后悔了，不该给张主任打电话，让他等着干着急，问宋秋风给张主任说了什么？宋秋风说你骂张主任猴贼老骗子。吴学兵不相信宋秋风，说自己从来不说张主任坏话，和他就是斗嘴。宋秋风说骂没骂你回去就知道了。吴学兵说回去还是少不了喝酒。

宋秋风逛了北京琉璃厂东街的古玩市场，他对古玩不懂，只感兴趣，但这次琉璃厂之行改变了他对古玩的认识，古玩不仅仅是收藏，还具有极高的市场价值。宋秋风心动了，被琉璃厂繁荣热闹的古玩市场打动了。他潜移默化的心开始发芽，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爷爷对古物热衷，只是相逢时代不同。

在那一摞人民日报和党报里宋秋风知道了改革开放，看懂了改革开放的国家政策和市场讯息，看到了国家发展市场经济的决心。也是在这一摞报纸里他知道了深圳，知道了国家鼓励人民自主办厂创业。他每一次回去都到杨主任办公室借阅近期的人民日报和党报，车载收音机也成了他信息收集工具。他走火入魔了，他的心在燃烧在澎湃，他知道外面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他。吴学兵嘲笑宋秋风说你天天关心国家政治、经济。宋秋风豪气地笑说我要当老板。吴学兵说好好做梦宋老板，等我混不下去给我留口饭。

宋秋风再次向杨主任借报纸得到了惊喜，也是意外收获，杨主任问宋秋风借报纸干什么？宋秋风回复说随便看看。杨主任说年轻人在骗我，随便看看是每天都看，能坚持的吗？宋秋风说主任过奖了，没事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杨主任点头一笑说不好说就不说，有自己想法是对的，你是觉得县大队好还是省队好？宋秋风说老实说当然是省队好。杨主任说如果想来，年后再把你借调回来。宋秋风欣喜说当然可以，非常愿意。

宋秋风的心是澎湃的，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乐开了花。他感觉他小禾才露尖尖角被露水滋润着，也觉得自己是花蕾被朝阳照耀着，更是被微风抚摸的树叶。他简直就是一个地球的宠儿，到哪里都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呼吸的是纯氧气。他的兴奋不言而喻，上厕所都伸着脖子笑，嘴里哼着在希望的田野上。他问自己会时来运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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