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这附近有游乐场吗?”
他点点头:“有一家。”
到达游乐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好在游乐场还没有关门。
傅希诚买票回来,发现顾清晚傻傻站着,凝着某个点,视线也随着飘过去,唇角划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顾清晚正对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月光沁着她雪白的肌肤,那双大眼黑白分明,眉眼温柔,眸色十分清透。
傅希诚径直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买票后仅剩的十块钱,买了顾清晚最喜欢的山楂味冰糖葫芦。
山楂口味,最正宗也最原始。
她喜欢这个,很早前就知道。
顾清晚人平时虽大大咧咧,追起他来可以说到毫无形象的地步,可她胆子小,在游乐场各种机械周围溜达了大半圈,没一个敢玩的。
最后,到了摩天轮前。
“傅希诚,我想坐这个。”
心里泛酸,几年前那种缠绕不散的自卑感再一次溢出来,如溺水很久好不容易爬上岸的人,胸腔里可以呼吸到的空气,寥寥无几。
垂在身侧的双手,拢在一起。
“好。”
“这次换我请你。”
顾清晚把自己手里剩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塞进他手里,不给他拒绝的余地,一溜小跑去了售票的地方。
他盯着手里的冰糖葫芦,有糖浆落在手背上,他抠了很久,都没有掉。
“我爸爸说了,女生和男生是平等的。”
所以,傅希诚,你不要觉得没有面子。
他不知道,她其实看见了,他钱包里所有的纸币数量。
“走吧。”
顾清晚没有看到,转身后傅希诚紧锁的眉。
他的脚步很快,无意识的。回过神,这才放慢了脚步,等她。
“我的冰糖葫芦,还我。”
摩天轮里,两人并肩坐着,空间很小,顾清晚轻轻一动,便能感觉到撞他肩膀时低不可闻的摩擦声。她只好正襟危坐,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夜景上。
月色很美,摩天轮缓缓上升,以前听过很多关于摩天轮的传说,但这一刻她心里只有无比幸福的满足感,爱情需要仪式感,两人都是第一次坐摩天轮,真好……
“傅希诚,我来南大读研,好不好?”
没人回应。
顾清晚侧脸,傅希诚睡着了。他的头左右摇摆,肩膀一沉,顾清晚忘记了呼吸,差点被自己憋死。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双眼紧闭。她一动也不敢动,耳边是很浅的呼吸声,他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颈间,顾清晚莫名生出一个念头——想亲他。
他的眼睫毛很长,又长又密,似两把小刷子。指尖颤了颤,低下头,顾清晚闭上眼睛,很轻很短暂的一碰,立刻别过头。
“顾清晚。”
什么时候,他已经醒了?还好她闪的快,没被他发现。
“冰糖葫芦,甜吗?”
“你脸怎么红了?”
她点点头,低下头,掩饰尴尬。
很甜很甜,但……冰糖葫芦没有那个吻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