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太太看的高兴起来,老太太最是喜欢守规矩的,“好丫头,快起来,你这丫头我爱得紧,梅花儿折的也好,说话也清楚明白,是个好的。”
“夏荷,去拿我的首饰匣子,给这丫头一副好头面,看着素净净的,怪心疼人儿的。”老太太又朝夏荷示意,想着给福润点子东西。
福润惶恐,“奴婢谢老太太厚爱,只是奴婢刚刚得了老太太赏的大毛衣裳,如今再得老太太的头面,奴婢惶恐。”
小小的人儿,穿着老绿色的薄棉袄,下面是水红的束腿儿棉裤,梳着两个包包头,扎着红头绳儿,双耳垂儿上倒是带着一副小米珠儿的坠儿,面容嫩嫩的,跟外面小户人家的姑娘看起来也差不离儿了。
老太太淡笑不语,至等着夏荷捧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首饰盒子来,挑挑拣拣的捡了几样,后来索性盖上了盒子,“给你就拿着,不是什么好的,都给了你吧。”
福润瞪大了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夏荷一眼,看夏荷笑的平静,这才磕头谢恩,“奴婢谢老太太赏,今儿是奴婢的运道来了,偏了老太太的好东西了,后儿奴婢一定要给老太太做双鞋穿的。”
“你这猴儿,我可不敢穿你这小小的人儿做的鞋,快好好儿养着吧。”老太太虚点了点福润,慈眉善目。
福润捧着盒子出了内室,还不等外屋的小丫头们吵着要看,夏荷就跟了出来,“老太太给你的,你就好好儿收着,等你大些了,再拿出来戴,谁也不用给,这是老太太给你的体面。”
听着屋内又笑闹起来,福润轻问了声,“姐姐,这是怎么个事儿?不过是一个戒指、耳坠子的事儿,如何这样?”
夏荷神秘一笑,“你穿上衣裳,我和你一起放回去,你自己回去,我是不敢放心的。”
福润迷迷瞪瞪的穿上了衣裳,也没让小丫头跟着,自己拿着首饰盒子,跟在夏荷后面,回了丫头们的屋子,“姐姐,这会儿能告诉我了吧,我这会儿心都悬在半空中呢,这可是太贵重了。”一匣子首饰!这要是变卖了,她立马儿就有了上百两了吧?!
“也是你的福分,你在外间儿说的那几句话,老太太都听见了,当时正插花儿呢,三爷嚷嚷着半路碰见了只大老鼠精,喊打喊杀的,正闹得老太太头疼,偏你这几句话一出,三爷就抿着唇笑了,说了句,‘也不枉我砸她一头的雪了’,老太太最是怜惜不过的,想着你又清楚明白,又是大雪的天儿跑了辛苦差事,最最难得的是你竟一句也不抱怨,还替主子遮掩,老太太欢喜你呢。”夏荷也不再遮掩,捡关键的说了两句,这一匣子首饰看着多,值钱的却没多少,多是外面的管事们孝敬的,她也是有分寸的,拿的是专门儿赏小丫头的匣子,老太太挑挑拣拣,也知道值钱的少,这才一股脑儿的赏了出来。
福润这才放下心来,打开了首饰匣子,匣子不大,不过是比她两个巴掌略略长些,三寸来高儿,里面是十来个戒指儿,有五个金丝儿缠的、三个绛纹石的、两个蜜蜡的、还有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戒指,最最珍贵的是一个金丝儿托红宝石的,福润立刻捏了出来,递给了夏荷,“这个给姐姐戴,姐姐手白,戴这个好看。”
也不管夏荷的推辞,接着看别的,四五对耳坠儿,两对儿米珠儿的,难得的是泛着淡淡的嫩黄,再两对儿坠琉璃的,还有一对儿坠着嫩嫩的羊脂玉,细腻的很。“这对儿耳坠儿也给姐姐,要不是姐姐,我哪里能得了这些?”
“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不然你还要再给我挑出什么来,”夏荷收了那个红宝石的戒指,却不接那对羊脂玉的耳坠儿,“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挑的,等你再长长,就能戴了,你是外面来的,手里什么也没有,等稍大些,要是光秃秃的,连老太太脸上也不好看的。”
夏荷把那个红宝石的戒指戴到了手上,果然显的手白的很,“这个我很喜欢,我就不和你在这儿坐了,我还要去老太太跟前儿伺候呢,你放好了东西也过来。”
“姐姐,你这样我怎么过意的去,要是你再推辞,我也不好要这些东西了,”福润又把耳坠儿递给了夏荷,“姐姐看在我一片心的份儿上,快收着吧,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也是我的一份心。”
夏荷拿白嫩嫩的手指头点了点福润的额头,“你这丫头啊,好了好了,我收了这个,”说着就起了身,“我先走了,你也快点过来,快传午膳了,有的忙。”
福润点了点头,送夏荷离开,又点了点匣子里的东西,还有两副镯子,一副是金丝儿缠的,一副是空心儿银质的,坠着几颗小铃铛,讨人喜欢的紧,再就是两根簪子、两对儿雕花银钗、一对儿玳瑁篦子,再就是细细小小的花钿十来个儿,看的福润是心花怒放。
福润放到哪里都是不放心的,可又不能送到喜珠儿那里去,只能放到了床头的柜子里,用大铜锁锁了,把钥匙贴身儿放着,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