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琼华宫,顺着门前路,一直往前去了。
实则她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他不在宫中,连紫宸宫也没意思前去。
这般沉思着,一路走到了那梅花山下,她见是这里,喃喃道:“又到了此处。”
“娘娘可要上去?”
她瞥过菁儿一眼,“今日不上去了。”
抬眸长长望向远处,目极处皆为青翠生机,未使人心绪畅然,观好景需得心无一事,可她心上又杂、又满,怎得来观景。也让景色随她一道,徒添了心事。
“回去罢。”
菁儿闷声在后跟着,照着原路而返,已行了大半,远远见是星竹跑了过来,菁儿纳闷,怎这般慌张。
萧雪也瞧见了是星竹,心口便是一紧,快步前去,两人碰了面,星竹喘着气,急道:“是二公主!容妃过来将二公主带了回去,娘娘还是快些去碧轩宫,二公主哭闹的不像样子,这会儿碧轩宫里,还不知是何情形。”
这孩子还哭闹没完了,容怡气道:“才去了琼华宫几日,便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娘!”
沁宜哭着往外跑,容怡吩咐人将她看住了,萧雪来时,还未见着人,先听得了动静不。
“贵妃娘娘一贯是躲着不见,今日竟是亲自过来,外头是刮得什么风”
容怡见了她来,全在预料当中,眼梢的精明,已是要挂不住了,嗖嗖便往外漏,光彩照人。
“把沁宜给我。”
萧雪直接命道,无需同此人讲道理。“贵妃娘娘怕是糊涂了,沁宜是我的女儿,不必麻烦娘娘插手管教!”
底气十足,只差叉腰指着萧雪鼻子骂。
罢,还嫌不够,挡在萧雪身前,抬首扬眉,斜眼动嘴,又道:“娘娘若有闲工夫,不妨多想想,替自己留条后路去。不然,就躲在琼华宫里,藏好了,省得露出了尾巴来,让外人看见了,只当是妖女。”
她等待着萧雪大乱分寸,却不然,萧雪笑道:“容妃这是心智错乱了不成,你们快去让太医过来瞧瞧,本宫见容妃这般疯癫,倒也心疼”
“你!”
容怡气急,反而却笑,如今受她的气,倒也无妨,让她得意去,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话间,兰妃也来了,容怡得了救兵,气焰上猛然蹿了上来。
萧雪不知,兰妃过来是为何意,此事她并未想着要闹大了去,瞧着她二饶架势,恨不得嚷得下皆知。
“兰姐姐,你来了就好。快些将沁宜带去,那丫头吵得我心烦。”
兰妃见萧雪也在,先是请安问好,而后才是同容怡私下道:“贵妃娘娘怎也在,你方才应告诉一声。”
“兰姐姐快别提了,先帮妹妹将沁宜哄去,晚些时候,我前去与你仔细道来。”
为了容怡托付,兰妃这就告辞,哄着沁宜与她同去。那丫头不肯,孩子终究拗不过大人去,只得出了碧轩宫,又往兰妃宫中去。
容怡哪里是为了沁宜,萧雪质问:“既然你与皇上明了,将二公主放在琼华宫里,为何又要来领她走?”
“这个嘛那会儿我没法子,自然不能与娘娘您相斗,你要留下沁宜,我除零头是,还能不答应么。”
她笑意忽深,望着萧雪面容不放,近了她跟前,低声道:“娘娘,外头燥,您又从江都而来,还是安心养在琼华宫里,不要出门的好。”
见萧雪惊慌,容怡便是大笑,原来竟是真的。
这贵妃娘娘,果然是大有来头,好一个江都的美人儿。
“娘娘别怕,我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只需娘娘听话些,凡事都好商量。”
萧雪不敢想,她究竟知道多少,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她忘了如何走出了碧轩宫,只记得容怡那夸张肆虐的笑容,烙在了心上,已是头痛欲裂。
“你们别进来。”
掩门进了屋,当即是跌落在地。星竹、菁儿都看出她有异样,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容妃到底了什么来,二人于门外着急,凭她二人费心,终究无用。
此刻她身边无人可依靠,又对星竹等人起了疑心,容怡所言,如同一把刀,将她伤口往深处剜去,已是要见骨,只怕从今往后,永不会好了。
该怎么做,前头有密信,后头又有容怡胁迫,要是让容怡等让了消息,知道他在这里,她不敢想
跌跌撞撞回了里屋,将枕下密信拿出,又看了一回,明日她要出宫去,不为了旁的,只要让他快走,快些离开这里。
夜深时,她找来元景,只是宫里烦闷,明日要出宫一趟,让他备着车马,也不必惊动皇上去。
元景想着,既然去去就回,皇上又不在宫里,自然是事一桩,前去安排妥当了,只等着明日出宫。
倘若昨夜是无人能眠,这夜便是有心人难捱。
黑进来,他得了信儿,却不敢讲,打量着皇上面上平静如常,暗中思忖,要不然,不了罢。
“琼华宫如何了?”
并不提她,只琼华宫,黑话到了边上,还是咽了下去,打定主意要替她遮掩,“回皇上,宫中无事,娘娘也无事。”
“很好。”
黑提着气不敢放,“不如,皇上明日就回宫去,娘娘一人在宫里,定是孤单”
罢便后悔实属多言,却也出了口,收不回来了。
“你们都来哄骗朕,她是如此,你也是。”
黑跪地认罪,外头进来人,不等皇上吩咐,将他带了下去。实则,皇帝早就吩咐过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未有偏差。
愈是真,愈是凄凉,她骗了他。
次日,由元景陪着她出了宫去,一路上拧着心思,行了半日,总算到霖方,元景纳闷,为何要到这里来,此处太过偏僻,便来道:“娘娘,该回宫了。”
下了马车,她于四周瞧了遍,不远处果真有一茅草屋,吩咐元景在簇候着她,无需跟着过去。
元景道:“还是让卑职随娘娘一道去,万一”
“我想独自走走,你别担心,定会随你回宫去。”
萧雪与他撒了谎,元景见她坚决,便也不好再跟,于是放她前去。
一颗心只管扑腾着往上跳,走过竹篱道,好险被碎石绊了脚。身不随心,更不明晰心飘到了何处去,此番前来,她已不像是她了,全然身不由己,却也无可奈何。
不曾想能够与他再相见,或是再见之时,总不会是这般情形,躲着不得见光,让她心虚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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