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乱的厉害,只好别过脸儿去,朝外唤了一声,黑一直在门外候着,一听声儿,赶忙进了来。
他人一进来不当紧,头一眼便是瞧见霖上撂着的帕子。急唤道:“皇上”
好好的怎的又咳了血,方才先生还在,应是不该。
龙君聿怒喝一声,“退下!”
黑本还有话,见此状,便也不敢再言语,只得幽幽退了门外,心下也没了主意。
“你有气,只管对着我就是,何故为难旁人。”
她便也恼了,“我走与不走,有什么要紧,要是你倒下了,我可真是成了下的罪人,正是旁人口中的妖女。”
凭他一口气,还在强撑着,她如何能瞧不出,他确是伤透了,才会如此。
着,泪珠连行,轻滑过脸颊。她垂首,暗自落泪,已是恨透了自己。
狠抹了一把泪,不去理会他,转身这就要走。他在后欲要跟上,她却道:“你要是养好了,就来找我。不然,你这宫里往后我定是不来的,我那里,也无需你去。”
压根儿不等他回答,罢就是跑了出去,门外黑正是摸不着头绪,见她红着脸出了来,急道:“娘娘这是往哪里去?”
她回头往里瞧了一眼,扭脸过来,对着黑道:“你进去罢,替我瞧着他,该的我方才便是告诉了他,你在一旁瞧着就是。”
黑这才听了明白,敢情是两人又闹了别扭,正要再问之时,只见她已是走远了。
皇上这里又不得耽误,黑稳了心思,只好是往屋里来。
那边,她回了琼华宫,神形皆是恍惚不定,星竹只怕是来回一路上受了寒,愈加心伺候。她与菁儿一夜不曾眠,守在她身侧,到了明时分,瞧着似乎是好些了,她俩同是放心了许多。
哪知她直直起身,不等拿了帕子,扶着床沿便是一口乌血,接着眼前昏黑地的,只要往侧边倒去。
星竹忙上前来扶,“娘娘!”
见是叫不醒了,急道:“快些去叫太医过来,还有,派人去找黑大人,告诉他就是”她便也是一顿,“娘娘不好了。”
瞧着眼前的样子,只怕冬日是挨不过了,星竹正是伤感,又见菁儿不动,气道:“你怎还不去!”
菁儿早是吓得不知动弹了,挪着步子过来,见她面色灰暗无光,更是伤痛万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里有我在,你快去找太医过来要紧。”
菁儿擦了泪,方才回了神,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不过一日间,宫里传了遍,只是,贵妃娘娘自从紫宸宫回来,便是病倒了,乃至是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到底发生了何事,其中原委,旁人只得胡乱猜测。
太医来过,勉强开了方子,却是不敢据实相告。匆忙又来了皇帝寝宫,将实情一一道出:“贵妃娘娘这是心病已久,如今只得接着用药,不过这心病入了心脉,怕是不起药效。”
“照你来,贵妃还有多久时日。”
龙君聿沉了脸,面色一变,太医跪地不敢言。这般无话,最是恼人。
待太医退下后,黑一旁道:“皇上,不妨让先生过去瞧瞧。”
见皇上不语,黑便也不敢接着提起。
太医只知贵妃病了,并未听皇上有恙,这样一来,两人同是心病难医。黑在其中,自然明白,倘若是贵妃真有个好歹,皇上这里该如何。
龙君聿问道:“她昨夜同你了什么?”
黑猛然才想了起来,将她昨夜的话,重复道了一遍。言罢,心打量着皇上的神色,见皇上似乎有了笑意,更是不解为何。
“属下愚笨,虽是不知皇上与娘娘之间,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不过,昨儿那样冷的,娘娘自回了宫来,便是惦记着皇上。夜里又往这里来,若是娘娘心冷之人,瞧着倒是不像,娘娘待皇上的心意,热乎着呢。”
此番话,黑来无意,却是歪打正着。是他怕了,怕她忘了他,心里有了旁饶位置,哪怕今时将她困在这后宫当中,仍是怕。
因情而起,因情而伤,两人同样是一身的伤痛,仍是念着对方不能放。
“皇上”
黑轻唤了一声,他道:“既然如此,你也替朕过去看看她,告诉她,需得养好了,朕才能带她回去江都。”
今夜一遭,竟让他的心思渐是明朗了起来,正是拨云见日一般。苦忆着往昔不能放,何谈明日去。
黑领命,这就往琼华宫来,见了她又将皇帝的话,一一来。
“有劳黑大人。”
面色上仍是倦怠,黑留意到她听得江都二字,眼中是有了神采。
屋里一众人都在,她忍着不曾问,他是如何了。
黑便也不耽搁,只了几句话来,匆匆回了去。
禀明了皇上,又道:“娘娘确是想家了。”
龙君聿拿了封密信给他,黑垂首接过,细细看了一回,“如若那时带娘娘回去江都,娘娘这心病当是能好!”
原本就预备着要带她回去,又遇上了萧云大婚,时辰赶的这样巧,想来,这一趟是该过去江都才是。
遂即私下安排妥当,万事俱备,只等着启程。
后宫中人,皆是知道这贵妃娘娘生了病气,偏又是年关之时,琼华宫里竟是省了规矩,连着奴才们,平日里若非有事,皆不出宫门。
暗自有人不明所以,将这琼华宫看作是迷宫一般。这日,她放着药在桌上,任是凉透了也不曾喝下。
菁儿着急了,朝着星竹无奈摇摇头,星竹过来道:“娘娘可是累了。”
“不累。”
星竹又道:“这药”
“放着罢。”这些个丫头琢磨不准她的心思,也难开口。
门外有人来道:“黑大人来了。”
两人听着,皆是一喜,定是皇上又让黑大人带了话来,忙开门相迎。
却见前面是一位老者,不知何人,又见黑大人在后跟随,不敢怠慢,迎入了屋内。
她一眼便是认出,是那一晃而过的老先生,于是起身来,礼数周到,又命端茶来。
上回不曾看清,今日一见,正合了她心中所想,此乃仙人之姿,鹤发白须,面容清瘦精神,丝毫不带老态。
老者笑道:“皇上放心不下,这才让老夫过来。”她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他,如何了?”
“你得自己过去问他才是。”
顿时面上羞愧难当,她未答。老者接着道:“你们两人之间,究竟是有何种症结在,得由着你们去解开才是。老夫今日过来,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可那心病,老夫却是医不得。”
罢,黑一旁伺候着,替她诊过脉,开了方子,这就离了去。星竹等人一概在门外候着,其二人去后,方才进了屋来。
星竹问道:“娘娘可知,方才那位老先生是何人?奴婢在宫中也有些年头,却不知宫中竟有此人?”
她便不能直言,只得略作隐瞒,“是位老郎中,既然黑大人能将此人带过来,应是错不了。”
星竹一想,觉着也有道理,恐怕是皇上担忧着娘娘,又因着太医们都无了法子,这才从宫外找了郎中来。
又见桌上一方子,连忙拿了来,喃喃道:“娘娘,您要是就此能大好了,当是我们的福气。”
罢,拿了方子去,不敢耽误半分。
菁儿一旁也想着,要起来,临着紧要时候,那山野的郎中倒是要比宫里的太医奏效。更是盼着娘娘用了药便能稳稳的过了年关,等到来年春,这琼华宫中,定是另一种光景。
过了半晌,星竹又端了药来,连着月余每日间都守着那药罐子,星竹自己还未发觉,身上已是熏了一层药气,菁儿笑话她道:“隔着老远,便是能闻见是姐姐过来了。”
“数你最喜玩笑,还不快些去。”
菁儿虽是这样来,玩笑无妨,该是她分内之事,一点儿也没耽误过。
进去里屋道:“娘娘,起来用药了,可要端进来?”
“不必了,你扶我出去就是。”
这回她不好推辞,老先生开了方子,星竹连忙又煎了药来,左右她也得喝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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