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听外头传的厉害，王爷如今也为了家事烦心，与我便是远了。”

“这话不错，原先王爷不曾娶亲，你们常有些交往，算不得什么。今日不同了，锦王府中已是有了王妃，我们这些外人，倘若是不识眼色，依旧像是往日那般胡闹，王妃定是不能答应。”

“大哥所言甚是。”

萧云自是明白。正是话间，紫兰悄悄探出头来，“夫人让二位公子进屋里来。”

待兄弟俩进了来，一同向娘亲行过礼。秀莹道：“进来话就是，为何在外面站着。”

她瞧着面前两个儿子，面上略略也带了些笑意。萧凌道：“我们在外面只是些闲话。”

秀莹便是问了，“你们两个也能起闲话来，不妨来，让我也听听。”

兄弟俩人相视了一眼，萧云便是笑道：“早知道娘亲要听，我同大哥方才就该进来屋里。”

又将那锦王府中闲话，一一讲了来。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萧云一旁道：“就是这些，不曾有别的。本是想着，在娘亲跟前些外头的闲话，恐怕是叨扰了娘亲的清静，这才在廊下，不曾进来。”

紫兰听闻他的是这档子事，昨日她也从旁人那里，听了些来，却不知中间有什么原故。

“那锦王妃也是名门之后，就算是同王爷之间置了气，千万不该擅自跑回娘家去，这下子闹成了满城的笑话，到底该是如何收场。”秀莹缓缓来，从前别人家的闲事，她从不多嘴。如今是年纪大了，听了些家长里短来，也能上半晌。

“总归是王爷府上的事，我们还是少些为好。”

萧云不预备在此事上，长久谈论，又道：“此事，外人去便罢了，我们只当不曾听见过。”

秀莹点了头，“云儿的是。”她瞧着眼前两个儿子，凌儿很是规矩懂事，却不如云儿机灵，近些日子瞧着更是添了几分呆板，暗自想来，千万不能随了他爹那个古怪脾气才好。

待用过晚膳，他俩这才各自回了去。紫兰悄悄跟在他身后，不敢露面，一直到了路尽头，眼见着他进了屋去，方才转身。

心下乱跳的厉害，独自往回去了。自打姐去了，老爷恐是夫人太过伤心，便让她来夫人身边伺候。她依旧记得姐过，她会回来的，可是，如今再也不会了。

无赌，方才还是欢喜着，这时又起了愁绪。竟是往原先姐所住的院子来了，这几处相距不远，自从姐出了事，这里便是无人来了。

月色幽暗，她也不怕，提着一盏灯，往原先的院子里去了。屋子里漆黑，衬着院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原先的热闹。

放下灯来，她也不进屋，只在廊下坐着。念着姐，暗自落泪。

“谁！”

脚步声近了，着实将她吓着了，起了身来，提着灯便是要跑。

“是我。”

萧云有些不好意思，黑灯瞎火的又怕她不相信，又道：“你别害怕，真的是我。”

她提起灯来，往他跟前去了几步，照着面上一瞧，“二公子怎么来了？”

着别过脸去，倒是有些别的意味。

他接过灯，朝着廊下去了，是她方才待着的地方，他便也坐了下来，才道：“你跟着我回来，我怎会不知。”

他未进屋里去，又随着她来了此处，这院子里实则他是不愿再来。廊下凄冷，起了寒风，两人却都不冷。

他道：“回去罢。”

紫兰摇头，“二公子走罢，夫人那儿这会儿也不需要我来伺候。”

“你是想妹了。”

紫兰一听，眼眶又是一热，鼻音重了些，“姐答应过我，她会回来的，为何一转眼却不在了。二公子，你，姐会不会还活着，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要是还活着，为何不回来呢，紫兰也觉着是自己所想可笑。望着他道：“二公子，我想姐了。”

他怔了一回，过会儿却是笑道：“还记得那日我在房中不得出去，妹带了你来，是将你托付于我。紫兰，你如今虽是在夫人左右，其实妹的心思，我知，夫人也知。”

紫兰愣住了，不料他竟是讲出了这番话来，眼角上还挂着泪痕，面上却是红扑颇，很是讶异。

“二公子”

轻唤了一声，听得他接着道：“紫兰，我想娶你过门，你可愿意。”

寒风依旧，打在两人身上，倒是暖的。

紫兰先是愣了一阵，而后反应了过来，捂着脸，已是红透了。

这些话他已在心下过千万遍，今夜总算是同她讲明了。借着亮光，萧云心瞧着这丫头，唯恐她不愿。

紫兰丢下疗，一路往院外跑了去，她还能些什么呢，心下欣喜与酸涩交汇，到底是何种感触，她想着，应是梦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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