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平日里整洁而又井井有条的厨房里,此刻,正鸡犬不宁,欲欲上天。
“苏姑娘,还是老身来吧,您这样烧火,厨房会被您烧毁的。”温婆婆愁容满面,无奈地看着苏湄。
“温婆婆,我实在是不想打扰厨房众人清修,不然,这样吧,你们先出去,我遇到不会的问题出去和您请教,可我又必须做完这道菜,公子的癖好,你们虽然没有领教过但是也听过吧。我是真的不愿意抄书啊!”苏湄一边把菜放进锅里,一边讨好厨房的各位厨娘。
“那好吧,姑娘,你有不会的千万要来问我啊,千万要来啊!”各位婆婆们七嘴八舌地,还不忘时时向里面张望着,生怕苏湄烧了厨房她们的月钱被用来修葺。
“公子性格寡淡,他明知苏姑娘从未下过厨房,却为何还要苏姑娘给他做饭吃呢?”
“是啊,公子平日里并不是这样难为自己的。”
苏湄伴着浓烟听到了孟婆婆的那一句“难为自己”,一不小心把油倒进了柴火里,霎时间,浓烟滚滚,直从厨房的四壁冒出。
陌谦从宫里一脚踏进家里的门,就看见厨房黑烟蔓延,映得天都变暗了,一跺脚,飞奔到厨房。
“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我可是查阅了古今药食典籍,才想好了这一套食谱,您不能来了就把我拖走啊!”苏湄被某人拽着衣角,硬生生成一条直线被拖出了厨房。
“饭也做不好,墨研得三心二意,你并不适合做这些事。和我走一趟吧。”
“不是,这,您说清楚,少爷,我可以改正的,不管是什么活计,我也可以学习的呀,想当年,在耆芜山上,我和师父师兄是从荒地开始开辟的啊!”
“有要紧之事,须你帮忙。”到了门外,陌谦才低低地凑到苏湄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将她拉到马上。
马儿飞驰而去,马尾留下的尘烟滚滚,模糊了街上路人的眼睛。
平日里巍峨大气的将军府门上被查封条围得像个蜘蛛网,两边的雄狮子仍然威武,却不知怎地,看起来竟有些凄凉。将军府内的庭院一如往日,池中的荷花因为无人修剪,开得过盛,饱满而又拥挤。
“圣上派我调查此事,带你来开开眼界,你不是一直想要同我破案吗?玉珀杯是在将军大厅的隔间的漆色木柜的第三层暗格发现的。”
“将军呢?”
“押入天牢,待证据齐全,等候审讯。”
“将军的家人呢?”
“将军的独子拓跋忆澜,十六岁便到边关从军了,现在正在从玉门关快马加鞭回京城。将军夫人英年早逝,去时仅留一杆长枪,寄予将军杀敌报国的厚托。将军府的家丁本就稀少,将军入狱前,就散尽家财,将他们都遣走了。”
“这样的人,何来不忠不义之念?又是谁妄进谗言?”
“嘘”,陌谦将手指抵在苏湄的唇上,“无证无据,莫要无端揣测。”
苏湄灰溜溜地提着裙摆在荒凉无人的庭院里转来转去,转到了将军府的演武堂,从架子上陈列的各式各样的兵器来看,皆是仔细擦拭,时常使用,如今,却落了满堂灰尘。最正中的位置上,是一柄长枪,银光闪现,锋刃犹张,看来是将军夫人的若耶枪。
苏湄用手轻轻地碰了碰那柄枪的枪尖,“嘭”地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苏湄捡起来一看,是一只染了灰的手套,可是,那手套上,明明显显是铁爪的血迹,干涸已久,都形成了血痂。
拓跋将军和祝余草失窃又有什么关系呢?祝余草失窃一事是江湖上的行侠仗义的侠客调查的事,陛下是不会感兴趣的,可是相府在其中又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苏湄赶紧把铁手套塞进了衣袖,佯装无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有何收获?”
“既然不知何人陷害,那只能为将军找衷心报国的证据了。”
“我在将军的床下发现了这个,你看看,这上面,着实是将军笔迹。”陌谦塞给她几张写得满满的纸,那上面,尽是将军不满此时待遇,而,通敌卖国的证据,红色的手印,赫然在目。
“这是白纸黑字的陷害!”苏湄气愤至极,心中意不能平。
“事到如今,明察不行,只能暗访了。”
“暗访,怎样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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