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珀情绪很不稳定,也拒绝和更阑交流,更阑便只好交待纪书看好她,自己回了真庆宫。
她到拓静房去,想看看女仙名册是否送过来了。
汀茹在打着盹地等她,没留神她已经回来了。
更阑默默走到案桌,看了眼已送过来的女仙名册,抬手拿起一翻,汀茹这才恍惚看到储妃娘娘已站在自己跟前,立马打起精神道:“啊!娘娘回来了。哦!这就是…送过来的女仙名目。”
更阑看了看她淡淡问道:“送名册过来的人,你可认识?”
汀茹眨了眨轻灵的眼睛,低头道:“认……认识。”
更阑顿了一瞬说:“他送过来时,可有说什么?”
汀茹如实回禀:“说了,他让我转交名册给娘娘。”
更阑不太相信:“他没有放下什么狠话?也没有闹着要进来?”
汀茹恳切地点了点头,说他把名册交给她就平静地走了。更阑有些意外。若换作以往,他必定按着横冲直撞的性子,绞尽脑汁都要闯进来,今日没有,想必是他想通了。
更阑一向觉得,儿女情长这种事嘛,想通了就一了百了,接着就能不了了之。
更阑心下甚慰,又看汀茹一脸倦色,便甚体恤地让汀茹快快去房间里睡下,说自己今晚要在书房看这些女仙名目,她不必留着伺候她了。
汀茹倦意太浓,实在撑不了了,终是不好意思地行礼退下。
更阑对这些女仙名目是很感兴趣的,只要在仙职上有所挂名,上面都记载了她们的来历,功过是非。但她找不到她母亲的仙籍。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名册她看了一夜,也看得差不多了,还剩一点,但她想先下去看看鸢珀。
正如她所料,鸢珀整个人蜷缩在床里头,凄凉又自怜。就这么个情形,像是醒了,又像是一夜没睡。
更阑看了一夜的女仙名册本就有些乏力,加上上次中了鸢珀的毒还有残留,身上不怎么爽利,便主动躺去了鸢珀空出的外头一边,阖目养会儿神。
她就此枕在边上小憩了一会儿,不过也一两个时辰,外头似乎突然下起了阵雨,雨水打在屋檐上再积成水帘泠泠落下。暑天不常下雨,一旦下雨,便常伴着大风和雷声顷刻而来,街上的人纷纷嚷着回家收衣裳,更阑由此便醒了。她侧头一看,鸢珀仍背对着自己躺着,一动不动。
更阑原本不喜欢下雨天,因为西海风大,下起豆大的雨来更是雪上加霜,阿娘是龙本就喜雨,可她不是,所以她对下雨天很苦恼。
这阵雨雨时短促,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儿,雨声就渐渐收敛了,气温也降下来,空气格外清明,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宁静。可笑的是,更阑枕在这里仿佛得到了重生,鸢珀同样也枕在这里,却心如槁木。
这种天气,非常适合谈心。
“我母亲说过,一个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要坚强。很久以前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后来我却靠着这句话活了下来。”更阑望着那扇没关上的窗户说。
许是鸢珀还堵着气,不曾回她,仍旧未动。可见她远比自己当初还要犟,更阑自然也没什么话说,但一阵沉默后,鸢珀竟然突然开口:“你有个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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