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合欢漫不经心的在房里走动,背着恭爷,却是径直朝着摆剑的方向去的。
“上面的态度,应该是不想再留昭氏。二选一,借项家之手除了昭氏,你放走昭家人就是抗命,怕是不妥。”
“所以你要出手,除了昭氏还是杀了我,还是一起除掉?”
说着话,无名已经出鞘,剑上映着一双寒气四溢的眼睛。
“上面这次不追究,昭家你不会永远保得住,这一次也是放了昭氏一马。你最好听命,赶紧出城,完不成任务,再丢了命,你下了地府,上面有人可不能安生。”
折扇出袖,扇柄挡住长剑,只一次交锋,转瞬间郑合欢身影退出两步,恭爷顺手撑着着桌子才将将稳住。郑合欢脚下使力,将劲力转到下盘,终于稳住身子,眼中的杀气散去。
思绪冷静下来,恭爷知道玉娘不再她手上为将士兵了结,就是不是要杀她的意思。也许是她绷得太久了,整个人敏感到了极点,身体里的戾气也渐渐控制不住。
她能意识到自己很不好,尤其到了今天。可是她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她现在甚至在依赖这股戾气。
当年从战场下来,父母亲在眼前倒下,那股戾气来得快去的快,之后几年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却突然出现,她能感觉到戾气在操控,她身体里多了些毫无理智的疯狂。
恭爷这一回来伶魂,顺带替上面带话提醒她,这一重压制反而激起她的暴戾。理智告诉她本该接受,她却在恭爷的走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门口劈了去过去,一扇木门一分为二,像一个人拦腰斩断。
短短三天,这个房里已经坏了第二件物件。
伶魂楼下,三百人整齐列队,有成家的也已经回来。郑合欢散掉伶魂楼剩下值钱的东西,给他们安置家里人,算是对他们为她冒险的保障,都是他们应得的东西,毕竟这一回他们可能赔上性命。
冯家军这些年散落各地,冯家不动兵,原可以这样安居乐业下去,却要为她这一个外人,舍弃小家,舍弃性命。这算不上为了大义,就只是在为她郑家奔命。
“弟兄们,这一次你们不是军人,却肩负着使命,要你们保护的不是你们的家人,不是你们的将领,更不是你们身后的百姓。要你们掩护昭氏人出城,为的是我郑合欢个人私利。我收了你们的命,却不可能护你们。”
“当然我郑合欢不会要你们与城外那二十万大军拼命,你们要做的就是伪装,掩人耳目为昭家出城拖时间,这个过程同样凶险万分。弟兄们,你我之间没有共同的信仰,没有共同的利益,你们今天站在这里效忠于我,就是一辈子的恩情,我郑合欢一辈子铭记。你们出了门,这条命就交给了天,但是我要说,有活命的机会一定活下去,死了,我手里的竹卷记着你们的家门,郑合欢后半辈子养他们。同样若是你们背叛,这份竹卷也一定会有作用。”
郑合欢手里握着的竹卷散开,上面不多不少记着三百条,红色的字体记下的一家一户的送出生命,这三百人可能是丈夫,是父亲,是儿孙,但是在这里他没有任何身份。
三百人分散出去,偌大的高楼里又回归空旷。
楼外星火四起,人声鼎沸。
这一夜,城破了。
楼上站在门边的小小身影,郑合欢看得出他眼睛里恐惧。
他提前醒了,此时孩子的格外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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