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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府管家陈南正训斥一众小厮,我走过去问“这么晚了,这是怎么了?”老陈松了一口气道“大小姐,三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老陈看到我身后的灰袍清雅少年激动的道“这,这是二少爷吗?”

我有些得意扬扬的说“是啊,还不去禀报相爷和二娘~”

陈叔惊喜的有些慌乱“是,是,我这就去禀报老爷去!”

转身指着几个小厮道“你,你,你,去禀报各位夫人去”说完,快步向相爷的书房走去。

走进大厅,我一落座就说“红豆去把老家伙藏的茶拿出泡!”

“是。”

符商看着我笑了笑“小小年纪,派头挺大啊。”

“那你不看看我是谁。”

符欢笑着“阿姐威武”我捏了捏她的脸“小嘴真甜,赏你颗糖吃。”

这说话间,大娘和三娘就过来了,大娘苏雨看着符商良久,轻叹道“回来了,这两年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一如往昔,不曾变过。”

三娘云涟抱过符欢,看着符商道“商儿,长高了不少呢”

符商看了看她们道“我娘呢?”她们俩朝我眨了眨眼“她,她……”

看我干什么,我去,符印那老不死的还真舍得罚二娘,我猛地站起来冲去找符印,刚冲到门口就和他撞了个满怀,符印一把拎起我“不孝之女,整天胡闹!”

“放我下来,我二娘呢?”

“哼!”他把我放下,没再理我,转而看向符商,坐在太师椅上,红豆刚好进来上茶,符印喝了一口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傲娇的回敬他一白眼,随即起身去找二娘去了。

符印此时面上装的云淡风轻,淡淡的开口“舍得回来了?”

“恩,回来看看欢儿。”符印一愣,这才想起欢儿就要上幽兰峰了。

符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符商冷着脸问“我娘呢?”

“虞沁……”该死,他忘了她还在清苑跪着呢。

“怎么了,说话啊!”

“她在清苑呢”大娘见他有些急了“别急别急,钰儿已经去找她了,一会就过来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红豆撑着伞追上我“小姐,刚才我问了相思,二夫人在清苑呢!”

“走!”我飞快的跑到清苑,她跪在雨里,眼神飘忽似乎是在发呆,我冲过去扶起她“二娘,二娘,二哥回来了!”

她一瞬间回神“你说什么?”我大声的说道“二哥回来了,就在大厅呢!”

她突然又愣住了,我回头一看,二哥打着伞在对着二娘笑,二娘抹了抹眼睛,二哥走过去抱住了二娘说“娘,想我了吧?”

“恩!”大娘三娘在一边笑着看,大娘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她们一家团圆,而她的孩子还远在蜀山,天各一方,她苦笑着,无可奈何。

大厅内霎时间冷冷清清的就剩符印自己臭着脸,他轻轻的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便转身回了书房。

我回到房间已经困的不行了,倒在床上就要睡,沉相思那死丫头还晃着我唠叨着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第二日,我睡的正香,在红豆久叫不醒的我出了杀手锏,她默默拿起了冰毛巾一步一步朝着毫无防备的我走来,将毛巾对准了我的脸,松手,“啪!“的一声,我一个激灵坐起来“红豆,你要造反啊!”

“回小姐,奴婢不敢。”

“那你这是干什么?”

红豆一脸无辜道“昨天夜里相思不是告诉了您今天皇后为贺下任司命符欢,在覆云殿设宴,凡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前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小姐快点梳洗吧。”

“哼,红豆你丫今天很嚣张啊,这么着,咱俩打一架吧?”

“奴婢不敢!”

“少来,还有你安红豆不敢的事?”

我眯了眯眼“我爹暗中训练了你们多长时间了?武艺应该与我不相上下吧?”

红豆此时敛了眉眼,沉声道“不,论武艺的话骨笙花应该能与您过上几招,我们四个奉老爷的命令分别修习不同的技能。”

我懒懒的坐到镜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你学什么?”

红豆一边给我梳头绾发一边淡淡的说“我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种场合的礼仪规矩,风水星象天文气象,各国语言风俗。”

“这么多,相思呢?”

“她在研习药理医术兼修毒药蛊术。”

“好久都没看到玲珑了,她去哪了?”

“听说她前段时间老爷请了个道士上府上看风水,偶然见到玲珑,竟说她生来通阴阳,天赋异禀,被送往蜀山,一来修习术法,二来,老爷让她在暗中保护大公子。”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说着我走到衣柜旁拿了一件水蓝色百蝶烟罗裙换上,在发髻上别了支琉璃月簪,走到大厅里吃了早饭,便出发进宫了。

覆云殿内,宴会还未开始,君寒和其他两位皇子君夜,与君粼在谈笑,不时也和其他世家子弟打招呼,我爹也在和大臣们互相应酬,二哥符商早就被其他世家贵族们拉走喝酒去了。

欢儿身为今天宴会的主角坐在高台之上和千镜司命一起。

我百般无聊之际,忽见殿门前进来一位绝美的少女,烟水为眉,一双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点桃花殷,肩若削成,一头青丝半挽,簪一支金丝缠玉髓的梅枝步摇,着一身绣飞鹤的紫衣素衫,气质温婉,行走间衣袂轻扬,谈笑便如春风拂面,眉宇间一股清贵,矜持端庄之下暗藏一抹冷傲,素若九幽之兰,灿若晨曦之朝霞。

有这等出尘绝艳之姿堪称海葬城第一美人的便是缒寐了,缒寐一见我,便笑着朝我走来“阿钰,这几天怎么总是去演武场,都没见你,上月的赏花大会也没见你去,怎么,你还想考个武状元不成?”说罢,优雅的坐在我身边,缒寐大我三岁,自幼拜我爹符印为师,每日出入我家后庭学文。

“考那劳什子的做什么,不如浪迹江湖逍遥自在。”我啃着苹果,认真道。

缒寐笑着摇了摇“你呀你呀……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她一来,那些世家女子就都围了过来,说着我不懂的针线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一直喋喋不休的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吴媚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知道那个四皇子君彦吗?”

宁国侯府的大小姐宁痕光抬眼不解道“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我听说啊,他的安雁宫走了水,君彦前几天就葬身火海了!”

户部尚书的嫡女赵挽瑶惊诧道“什么?那为何密不发丧?”

“皇后娘娘说符欢当选司命,千镜一族后续有人乃是天大的好事,这时候那白事得往后放一放。”

“真的假的啊?”

“皇后身边的予贵公公说的还能有假?”

“真可怜,若不是安妃去得早,也不至于此啊…………”

氛围一下子有点低落,这时兵部尚书家的白落缇突然道“咦!你们有没有没闻到渝州的傅羽香?”

赵挽瑶接口道“嗯?你这么一说,当真是有,不愧是傅羽香,前味清幽苍凉,后面却又带着缠绵的苏合香。”

“这是符钰身上的,嗯,缒寐身上也有。”

我笑道“鼻子很灵啊,阿落。”

林颜端着茶慢道“都说渝州的傅羽香价如黄金,贵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位老板性情古怪,一日只卖十支香,逾时就算给他千两黄金他也不卖,但是吧,他若是遇见顺眼的甚至几个铜板就能再给制一支。”

我摸了摸鼻子“啊,这香有这么金贵?”??我家里恭房都是这味…………符印这么浪费我大娘知道吗?

缒寐喝了口茶道“这香虽然珍贵,可是相府的二姨娘也会制。”

“缒寐,你问过我二娘配方是什么吗?”

“你二娘说,她与渝州的调香师是故人,故人赠了她这味香的配方,她答应他配方秘而不宣,而渝州的那位手里还有十几种不同的配方,让我不要在人前班门弄斧。”

“这算什么班门弄斧,顶多就是闺阁之间的分享,姐妹们保证都不会说出去的。”

“是啊,真的都不会说的!”

她默默的笑着摇了摇头,慢慢拿出她的手帕“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这双面绣。”这话一出,小姐们又都说起了怎么绣花…………

我吃着点心,想着,我爹能娶到我这三个娘绝对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可是我娘那算怎么回事,那是堂堂的正夫人却不被人提起,我他妈连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简直,简直日了狗!

符印这辈子什么东西用的都要是最好的,喝最珍稀的茶,住最大的宅子,穿最贵的衣服,女人也要是最好的,我大娘是大理寺少卿苏希之妹,博弈之术在整个沧澜都是数一数二的,二娘虞沁乃江南烟雨楼头牌花魁,凭借一曲蝶恋花一舞倾城,从此无人可出其右,三娘云涟精通音律,当年虽为一介宫女,在一次宴会中有细作伪装成宫廷乐师以音律传递情报,被她识破,帝君感其机敏特赐封号听律夫人。

缒寐常常跟我三位后娘学艺,还拜了我爹为师,讨教一些诗词古文什么的,我爹对她也是倾囊相授。

不一会,战神驾到了,缒命这老家伙一来就摆着一副死人脸,面色不善,周围气压一降再降。

符印面对这么一位浑身散发着森森冷意的战神自然也不能视而不见,于是淡淡的看着他轻笑道“缒大将军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缒命一脸不爽的道“没什么”他昨天趁着丞相府大乱偷偷潜入符印的书房想要销毁女儿的功课,没能成功!这种事我会跟你说?!

无奈之下,反正来了索性去后庭看看缒寐,他知道缒寐的母亲去得早,缒寐一直把这丞相府这三个女人当做母亲。

他伏在对面的楼上看到女儿穿着艳色的舞裙旋转,仿佛盛开的花朵,不觉的有点想起了他的夫人,正在感伤之际忽然见不远的楼顶上还躺着一个紫衣少年,嘴里叼着跟草,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竟敢觊觎他缒命的宝贝闺女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他二话没说便猫着腰跑到他身边,猛地一下朝他攻去,那小子反应很快堪堪躲了过去,一回头就看见缒命一脸要吃人的可怕面孔,当即就摔了一个屁股墩。

缒命眼睛一眯,好嘛,这么怂一小毛贼也有胆擅闯丞相府,改天他的将军府还不成了贼窝!

“小子,可知你犯了滔天大罪?觊觎我的女儿!当诛!”缒命一把揪着他的领子吼道。

那个少年被吓得不轻,撕开外袍,转身就跑,墨折花这长到十六岁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刺激,擅闯丞相府邸,偷看京师第一美女,又被当朝战神当场抓包。

最后追到天黑,两人都喘的跟条狗似的,缒命回过神来,一瞅四周,荒郊野岭的,最后也不跟他计较了,这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办法,一路摸黑问了无数路人,总算是在天亮的时候回到了京城,临了,缒命鼓足了力气似是想给他一拳,那小子也没力气躲,让他一拳给打飞到一颗柳树底下,两眼一抹黑就晕了过去。

缒命哼哼两声,手上多了一块系着青色穗子的雕花玉髓,他随手别在腰里,臭小子,私闯相府偷看她闺女跳舞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但还是好不爽,居然追了一下午都没追上这小子!!

兔崽子,轻功这么好,说不准得是个偷儿!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家伙身上一堆挂件,怀里还揣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算了,他也懒得管了!

符印眨了眨眼,这老家伙又抽什么风呢,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一个蹦哒跳到他身边“师傅,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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