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纾心里亮堂得很,这个问题最初或许讨论的不是忠,而是当朝太皇太后和官家的权力之争,最后演变成了探讨忠的定义。而她的提问,让他们陷入沉默,也从侧面明了,在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她傅青纾再聪明,可始终是姑娘,如何都不应当议论朝政。
毕竟,女子议政,这是不符合大赵王朝礼制的。
林浩然见其他的人反应,一时有些气,他当然是不在意这些劳什子礼制的,道:“我们在……。”
“浩然!”
喝止林浩然的是高云帆。
傅青纾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个只知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子弟,竟然内心还严守着这些礼制。她心中好笑,不知他对他的姑奶奶,也就是当今太皇太后,是如何看待的呢?
那位,可不只是简单的议政。
“干什么呢,你们。”曹谦大踏步过来,见他的座位没有了,便挨着高凤仪坐下:“妹子,挤一下呀。”随即不悦的批评高云帆道:“我们不过是私下里讨论一下,又不是旁人,那么死脑筋作甚。”
傅青纾有些感恩的对曹谦微微点头,淡淡道:“忠君与忠国,在我的认知里,从来就不是冲突的。如是明君,臣子忠君即忠国,如是昏君,身为臣子,则当犯颜劝谏,使国君辩是非明忠奸,忠国亦忠君,二者何来冲突。我们常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可如若人臣失敬,外戚盛权,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我相信,这下终究是明白人居多,是是非非,人人心中都有一本账,是非曲折,各自都能判断。在面对选择时,我们反映各不相同,那也没关系,就像有的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喝茶,有人却钟爱白开水。只是有一点要记住,既然做出选择,那就要做好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的准备,这应当是每一个做选择的人应当有的自知之明罢。”
罢,她就施施然起身,也不顾他们的反应,径直往内院而去了。
这次,她是真的困了。
中午用餐时,傅青纾没有同他们一起,下午的爬山观寺,她更是不想动。
等到了黄昏时分,金乌西沉,她起了身,坐在秋千上,微微的晃着。心里想着,赵元佑此刻,应当还在垂拱殿埋头批折子罢。也不知道,他的寒症有没有好些?他上朝时,还是同以前那般,被压制着无话可吗?气渐热,福宁殿内应当已经支起了冰鉴吧,他一向是畏热的。
此时,别院外有喧闹的声音由远及近,是他们爬山观寺归来了。
傅青纾起身,倚着院门看着一行人沿着幽径深处往近处来了,他们吵吵嚷嚷的,不知又在争些什么。争吵至高潮时,甚至还会停下脚步比划几下,好似下一刻就要干架了一般。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他们,倒有种鲜衣少年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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