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殿门的嬷嬷是早年间就被分配在了此间破败的宫殿里当值,一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见来人拿着王爷的腰牌,也没多想,就让他进去了。雍王来到傅青纾跟前,见她头发早已散乱,脸上红肿一片,嘴角的血黏着头发,爬的满脸都是。
他抬脚踢了踢,傅青纾没有动静,于是清咳一声,道:“是我。”
傅青纾这才动了动,手撑着地板,似乎是想要起来,可是好几次都未能成功。雍王心下疑惑,虽然秦嬷嬷下手极重,但也是伤在脸上,何曾伤过她的手?
他朝她“诶”了几声,傅青纾恍若未闻,依旧试图爬起来,脸上额上都冒出了汗,也混着血迹和发丝,可谓难看死了。
他盯着看了几次,却是看出了症结所在。却因为适才被打时,架着她手臂那两个侍卫力气太大,竟将她的手拧的脱臼了。
于是大步踏上前,一手捏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握着傅青纾的一只手臂,拉伸,然后用力一甩,只听见骨头“咯吱”一声,脱臼的骨头扭正了。傅青纾咬紧的牙终于松了些,伸手就去拧另外一只手臂。
“你别动了。”雍王又利落的将她另外一只手臂扭正,这才松开,自己抽出方巾擦了擦手,扔在傅青纾身上:“擦擦脸吧。”
傅青纾捏着方巾,站了起来,松了松骨头,胡乱的擦了下脸,又拨开糊在脸上的发丝,这才将方巾叠好,递给雍王:“谢谢王爷今日搭救。”
“我可没救你,要你死的人是当朝太皇太后,我岂敢虎口夺食。”雍王并不去接那方巾,只是看着她的脸,试图在这张又红又肿还沾满血迹的脸上找出当年初次相见的模样,虽然此时她的模样变了,五官还依稀能看得出来。
这些年她褪去了婴儿肥,五官长开,早就不似当年那副稚嫩的模样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傅青纾,是在赵元佑登基后首次宴请群臣家眷的宴会上,那个时候,还是赵洛阳那妮子将这个藏得甚好的傅青纾推向了人前。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太皇太后和那些官员身上,并未多加留意傅青纾,只觉得她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乡下丫头。
哪成想,长大以后,竟也出落得这般俊俏,五官生的飞扬,没有丝毫寻常官家女子的温婉和柔和,但眉眼间的那股灵气,如今染着憔悴之色,让人看得心生怜意。
傅青纾注意到他的目光,顶着这张红肿的脸,大大方方的找个地方坐下了,雍王好奇不已,跟过去一看,发现她竟然闭目养起了神。他不由得开口:“你的人呢?怎么没有去宫外寻找赵元佑?”
傅青纾睁眼看他,装傻反问:“什么人?”
她当然知道他的是什么人,只是她下过命令,没有她的指示,任何人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她遭了难,那些人也不会去妄自行动,顶多就是传信给江雁行,但绝无可能会去找赵元佑。那样岂不是在明晃晃的昭告下,皇宫里有我的眼线,只怕……她会死得更快。
雍王笑了笑,也不在意,但那笑容,有一种笃定傅青纾在撒谎的意味。
他问:“你怎么一点儿不着急,你可是马上就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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