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翰文将笔放下,一脸惊讶:“你这娃儿怎么还没回去?”
“嗯?”傅青纾挑眉。感情您是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学生,但毕竟是先生,她扯出一个笑,不知作何回答。
“走吧,老夫送你回去。”俞翰文老先生随意批了件外套,将灯笼罩罩好,领着傅青纾往宫中走。
月光泄了下来,衬着地上未化的白雪,一片清冷。
傅青纾随着他的步伐,一路在宫中回廊穿绕。宫廷偌大,回廊曲折,傅青纾打破一路安静:“先生,学生听闻当初您是以三甲榜眼之资入的翰林。且我看您适才注释,可都是治国策论之类的书籍,明明有经略之才,为何愿意屈于这翰林院数十年,不曾出入朝堂?”
言下之意,明明有才有名,怎么不去当官?
俞翰文提着灯笼,回头看她,也不知是情景恰好,还是傅青纾这番话触动了他。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们三人,殿试上被先皇点了翰林,钦赐红袍纶巾骏马,由官兵开道,一日游遍京兆,我们共同宣誓要做纯臣报效朝廷。但因为党派之争,只忠于官家的纯臣无人推荐不曾启用。后来,好不容易被启用,但我却感染急病,在家休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听闻了噩耗,状元和探花一个身死,一个被贬去边远地区任县令,至今未能回京兆。自此后,我借口身体体弱,无法效力朝堂,一直守在翰林院做编撰,方保的一生平安。”
寥寥数语,将朝堂纷争的残忍描述的淋漓尽致,一阵寒风袭来,傅青纾打了一个寒噤。
俞翰文见她无话,微微笑着问:“看你神色,好像有其他想法,可否说来听听?”
傅青纾从小在傅东来和江雁行忠君报国的深刻教育下,心中自然是有其他的想法,但又不知说出来是否合适,故而一直犹豫。
“你且说出你的想法,我们只当讨论,无妨。”俞翰文倒是开明和气。
傅青纾缓缓道来,掷地有声:“历经生死亦能直面向前,为英雄者。”
俞翰文陡然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身侧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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