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医院姜赋姜大人在一处聚了聚,说的投缘了,就多喝了点。”陆政玄说话还算利索。看来还没醉得太离谱。
“姜赋?”不是与陆政玄不合吗?怎么与他一处喝酒了。陆夫人没多追问,话锋一转:“现在瘟疫的情况不明,若是给皇上知道你们两个主办人员还有心情在这种时候喝酒,治你个办事不力、消极怠工的罪名,不算冤的。”
何静绣语气里带着责怪,陆政玄听了出来,却没有作声,只是怔怔望着桌上摆放的工部侍郎的腰牌。
“我一天操持家里的事情也够累的,若月好歹是你的女儿,她的婚事,你不说要操持什么,总该过问一下。前阵子,还能问问,这几天连提及都不曾。却有心情去喝酒。”
政事没进展,家事又不顾。何静绣的确心有怨气,不过这后半句,她终是忍了一忍,没有说出来。
陆政玄看着夫人利索地帮他收拾换下来的衣衫,原本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下人做的。
叹了口气道:“若月这个婚事,又有何意义?”
他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不也是为了让陆家光宗耀祖,让这府里的一家上下都能过好日子?可眼下,却走到了岔路口,不知下一步要怎么走才好。自己的前途尚不明确,哪里有心情管若月的事情。
陆夫人虽说从内心也并不关心若月怎么样,毕竟只是庶女,但是陆政玄这个亲爹却是实打实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她略微有些惊讶。
“老爷何出此言?”
“这婚事若是替臻月办,或许对咱们陆府还能有所助益。”
意指与平陵侯府间的往事。
原来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个。
陆夫人不过一介妇人,不明朝堂的动荡与凶险。没了臻月去联姻,这陆府不也还是堂堂三品官员的府第?在这京都,也不算差到哪里。老爷又何必执着于此。
“就算这样,也不能说若月的婚事毫无意义吧,那江夏吴家虽说不是官宦人家,总算也是大家大户。若月能嫁过去,至少对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吴家是何静绣定下的,为了自己的面子,她肯定也要为吴家说话。
“眼下若月就要成亲了,这话要是给她知晓,该有多难过?”
“也是,怪我说了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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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真这样说?”
春采犹豫着点了点头。
纵然早就清楚自己在陆府的地位,也早就习惯了被人漠视,但是得知自己在亲爹心中一点分量也无,若月的心情还是难以描述地难受。
除了她自己,没一个人期待她的亲事。
她还清楚记得,前年臻月定亲时,爹爹那种眉眼里都是欣慰的神情。
眼下自己成婚,却是这样的光景。明明明日就是她成亲的日子,爹爹到今天还能喝地醉醺醺的回来。当爹的心里,有一点点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吗?
她这个从小就跟在身边长大的女儿,比不过臻月、映月的地位就算了,连才入府没多久的染月也比不上。
就因为她长的不好看,不能嫁个位高权重的人家。
“小姐……”
“我没事……明日就要离开了,陪我四下转转吧。”
“小姐还是早些睡吧,明日要起很早,睡晚了脸色不好看。”秋蝶劝阻道。
春采暗中盯了一眼秋蝶,埋怨她不会说话。
若月却没放在心上:“不碍事,我就是想再好好看看这府里的一花一树。日后恐怕是少有机会了。”
“小姐想看,咱们就出去。”饶是入夏,夜风也有些微凉。春采取了羽纱披风来给她搭上。
天色早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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