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陆染月挑着将清凉庭、重葛园讲了一些给雅儿。
那两处确实建的精巧,别的地方她没去,也就不知晓是个什么样子。
雅儿听了有些失望,“那和咱们府里也差不多呀。都是花啊树啊水啊什么的。”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
雅儿撇撇嘴,眼睛望着天,努力思考:“至少,地上铺的石板是黄金锻造,水上架的廊桥是玉石雕成吧。”
陆染月笑出了声,“就算宫里,也达不到你想象的标准。或许只有天上的宫殿有可能。”
雅儿自己亦有些不好意思。
“世家大族豪奢的地方,通常不会那么表面,往往精妙地表现在细节上。你看那重葛园,不过就是普通的花树建成,却不知花树易得,难的是构造,更难的是请得到能够做出这样构造的工匠。那重葛园内设计得极为复杂,像是一个巨大的迷阵。连三姐都在里面迷路了。”
小姐话虽如此,然而雅儿未曾亲身进入其中,也难以体会。只能懵懂点了点头。
倒是听到小姐提到映月小姐,雅儿又想到另一些事情,一边埋头继续帮陆染月整理绣线,一边随口嘟囔:“这平陵侯府也真是奇怪。大家都以为平陵侯府与陆府不会有往来了呢。谁料平陵侯府还能厚着脸皮送来邀请,请夫人就算了,还要带上您。请您就算了,还好意思请三小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自拜访平陵侯府后,陆染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因为头晕不适的关系,一直未能集中精神深想。现在她想起来了,让她介意的事情——三姐陆映月与平陵侯府似乎有什么莫名的牵连。
肖灵栀与她谈话时,突然提到了映月,而后映月迷路又十分巧合地遇到了肖意慎……
眼下雅儿又突然提到了这茬。
是在她死后,平陵侯府与陆府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染月不动声色,手上绣花的动作也未停:“据我所知,京都勋贵、官员的夫人们常常走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虽不是什么公侯门第,但是爹爹也是京官。与平陵侯府来往是自然,为什么会说平陵侯府邀请我们会很奇怪?”
雅儿抬头看着陆染月,片刻将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应该不知道吧,咱们陆府与平陵侯府,差点结成亲家。”
陆染月装作惊讶的样子:“结亲,这不是好事吗?”
雅儿赶紧将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成了才是好事,没成便是憾事了。我也是听别的丫鬟们私下聊天说的,听说咱家原本还有四小姐和五小姐,四小姐才貌双全、倾国倾城,与平陵侯世子定亲的便是她。可惜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五小姐突然染病,四小姐去照顾她却被传染,两人都没能熬过去……连着四小姐、五小姐的娘亲也跟着没了……”
“的确是憾事。”陆染月垂下眼眸。
“这回平陵侯府邀请夫人,下人们都猜测……”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自家小姐,雅儿犹豫要不要继续说。又想到大家都知道,只有小姐蒙在鼓里未免太可怜了。
“猜测什么?”
“猜测是因为您回陆府了,因为,您长得特别特别像四小姐。”雅儿从未见过陆臻月,这话她也是前两日偶然听到柳儿与别的丫鬟聊天知晓的。她回忆起小姐刚到陆府,她去接她那天,路上遇见的下人们,见了小姐都是一副很吃惊的模样,她还以为大家被小姐的容貌震撼了。现在才知道,那些府里的老人们,确实被容貌震撼,却不是因为貌美,而是因为她与过去的四小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大家都说,或许平陵侯府想要与陆府重续…姻缘……”说到最后两个字,雅儿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因为她发现陆染月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也是,即便是她雅儿这种无足轻重的丫鬟,也是不愿做任何人的替代。
“那为什么又说邀请三姐这事也很奇怪呢?”
雅儿以为小姐会追问四小姐的事情,没想到她都没深究,突然问起了三小姐。
“四小姐去后。与世子之间的婚约自然就罢了,陆府与平陵侯府之间,也没了瓜葛。谁料世子为了四小姐寻死觅活,而老爷又不愿做背信弃义的人,说是不能违背两府之间的约定,也是替世子着想,不愿世子那么痛苦,可是四小姐已去,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让世子与四小姐定**吧。老爷便提出让陆府的另外一位小姐代替四姐嫁入侯府,便是三小姐。那时我刚入府。这事传的沸沸扬扬。”
陆染月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段。
不用想,必然是没成。不然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事情。
是肖意慎不愿意,还是陆映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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