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一路思量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大晚上的忽然被小厮从山上叫下来,一路心惊胆战,他已然觉得十分疲累。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回屋后稍作洗漱便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便收拾停当,准备回监赶早课。经过檀荇的院子,却见院门大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屋门,就见檀荇竟然醒着,但不知为何,趴在床上瑟瑟发抖。他忙走过去,檀荇见是他,就像见了救星一般,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凌萧问道。
“表......表兄,”檀荇哆哆嗦嗦道,一边说一边抽气,“段锦澜,死,死了......”
“死了?”凌萧也是一惊,“是昨日打得太厉害了吗?”
“不是。”见自家少爷说不利索,大保插嘴道,“少爷昨日就让我等在大牢外面打探消息,我好容易买通了一个狱卒才打听到,段锦澜死了,被人砍断手脚,用麻绳勒死了!”
“什么?”凌萧心下一惊。
“听那狱卒说,昨夜闯进来一伙黑衣人,把当值的打晕了。等他们再醒过来,就闻到很重的血腥味。找过去一看,就见段锦澜被吊在自己的牢房里,整个人血肉模糊,还短了一截。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脚都被砍去了一截,是活着的时候砍的,刀口上的皮肉都卷缩着。他脖子上系着一根麻绳,勒得极深,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头朝天仰着,两只眼睛睁得溜圆,死不瞑目呢!好几个人当场就吐了,府尹大人连夜被叫了来,一看就下令封锁消息。要不是我银子给得多,那狱卒本也是不肯说的!”
一语毕,满屋静寂。
凌萧心中也不禁骇然。虽说段锦澜杀了赵扶,但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报复,还如此的明目张胆,平南侯府真是豁出去了!可如此一来,段家也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少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心下暗暗叹了口气,耳中忽听一阵“咯咯咯咯”之声。他低头一看,就见檀荇满头冷汗,眼里惊恐万分,牙关紧咬,那“咯咯”的声音竟是他在恐惧之下,上下齿打架发出来的。
凌萧双眉一蹙,伸手按到他肩上,就发觉他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檀荇被他的手一碰,先是惊地一颤,接着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他的手腕。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望着他,道:“表,表兄,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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