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接风洗尘宴在灵宝阁中,摆下三桌,二师兄、九师妹出门办事,三师兄在他下山前就病逝了,八师弟与十一师弟两年前与神霄派争斗中战死,师兄弟们除了这几位,别的都到了,观云道长、阳山道长,宫莲子,另有两位师门长辈坐于席首。
叶云生便带着阿雨与一众同门热热闹闹地吃用了一番。
对于他回归山门一事,也不用正正经经地开个大会,如此就可以了。
不提山上诸人心思,叶云生等阿雨在玄贞子屋中睡着之后,来到灵宝阁外。
先前三楼的宴席暖意消散,此刻早已在道仆杂役的清扫后,回归了整洁,安静。
一楼是喝茶,聊的地方,在内门里面有个伙房,二楼是给门内道士吃饭的场地,三楼摆宴招待贵客,也是门内斋醮时主事的宴席之地。
大师兄灵元子与十三师弟长行子在底下一楼里面坐着等他。
之前他有求于大师兄,求的是一缸酒。
比常人所用的浴桶还要大的一缸酒。
这缸酒此刻正摆在堂间,为此特地挪开了一张喝茶用的茶几,与四张软垫,专门给空出来了位置,不然都没有地方搁下这缸子酒。
长行子不无担心地问:“确定要这么多?都够我们山上所有人喝两三月了。”
叶云生一边拿出早已准备的绳索,一边道:“我有两三月未曾敢喝醉,岂非正好。”
他用绳索将酒缸负在背上,运转内劲,得三个常人方才能抬起来行走的这只特大酒缸,他挺起腰,就走出了灵宝阁,不见一丝费力。
继而走出观中后门,沿着石径而上,经过师傅的草庐,明知他老人家在观中的屋子里睡下了,此刻不在其中,他仍是满心敬意地施了一礼。
再往上,走不过三十步,就没有了石径,找不到路在哪里。
他却像是极为熟悉,在怪石乱峰中,循着一条省力快捷地路线,直直地往上,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峰顶。
飞来峰远望峰上似栽满树木,如万顷沧海,古木森然。
看似无落脚之处,人不能站,更别提坐下。
但他知道,在乱石如林的峰顶,有一块向着崖外微微倾斜,七分平整的岩石。
背上几乎一人高的酒缸,满满的酒,微微晃荡,他踩着石头尖儿,飘飘如仙,借着淡淡的月光,很快就来到了这处岩石上。
解下酒缸,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
眼下是隐隐约约的山脉轮廓,虽暗,但有青山余墨,寥寥几笔,神韵成。
眼前是黑雾流云,云静而风涌,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
他抬眼,更是大笑起来。
一轮淡月,几颗暗星,夜空黑的格外苍茫,即便靠近月光的空也是不见其他颜色。
唯有黑。
分别仅仅是亮一些的黑,还是暗一些的黑。
他呼出气,开了酒缸的封口。
酿此酒的老道士不务正业,道法不通,剑法更是稀疏,只有一手酿酒术钻研的下可数。没有师傅给的正经道号,同门晚辈都唤他酒老仙,今也在接风宴上,是山上为数不多的几位长辈。
这位前辈酿得此酒,极为厉害,名桨御风千里”。
入口,如泉水般甘甜爽口,味淡喝下,唇齿中留了余香,却回味不出具体来喝后,似有似无,仿佛喝过,仿佛又没有喝过。
尤其是最后的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嘴里,更是心里……谓得酒虫从无到有,从一生三再生万物,不过是一杯酒老仙的酒而已。
曾经在山上学艺,最爱的一件事,就是喝此酒。
常人饮此酒,三碗必倒,内功修为一流的人物,也不过是两坛酒,最多一斤半左右。
叶云生闻着夜风吹不散的酒香,正欲畅饮,才发现忘了带酒器,这儿也不是许多年前的那座酒铺子,随便能捡起来一只破碗。
他看到身后怪异的,胡乱生长的乱石,下面粗,上边尖,顿时有了主意。
运起明光照神守,真气游走到手掌掌缘,瞬间就在掌缘外边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罡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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