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保证对答如流,不然,我还会将你扔进那死人堆!”
那黑须男子面无表情的对她说道,使其不敢违逆,一想到那地狱一般的死人堆,她浑身颤抖,连忙再一次点点头。
申无行领着那女孩走到城门处,将身上一枚腰牌给那看门士兵看了一眼,后者立即进去禀报,不多时黄锦亲自出来迎接。
“申国主真是言而有信,公主殿下已吩咐在下为您准备了下榻之处,着在下在此等候多时了!”
黄锦仔细看了一眼那女孩,只见其一身新衣,远道而来,却不见有尘土,心中有些纳罕,看那女孩眼神倒也无那惧怕之色,心想,这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装不出来,看来,这真是他女儿。
申无行带着化名申以轩的女孩随黄锦的人来至一处客饯,一切安置好后,好不容易才把黄锦打发走,这才走至那女孩近前,将耳侧两边长发一撩,露出了插在她脖颈上那支箭,惊叹了一声道“这真是天意!”
女孩脖子上这支弩箭的位置看似凶险,其实无事,这支弩箭巧妙的躲开了女孩脖颈间两侧大动脉,更让人叫绝的是居然也躲过了气管,食管,还未伤及其颈椎处密密麻麻的神经丛以及细如毛发的血管,仅仅伤了肌肉,流出了一点儿血。
“你忍耐一下,别叫出声,不然你一定会死!”
那女孩肯定的点点头,申无行从腰中掏出一把小刀,一手死死用夹子固定住箭支,将带箭头一端,削掉。
女孩忍不住闷哼一声,申无行抺了把头上的汗,他知道关键之时来了,卷了块儿毛巾塞进其口中,让她不能发声,将她平放在八仙桌上,头低垂,用绳子绑住她手脚以防扭动。
抽这支箭,申无行极是缓慢,抽出一点,便放倒一点密药进孔洞中,是以流血极少。
拔箭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其间,女孩昏死过去两次,好在最后将箭拔出放置桌上用布包好,最后用陈年的老白汾将伤口清洗干净。
申以轩十分感激这个黑须男子,本想跪下向其谢恩,却被对方加以制止。
“你不必感谢我,我也不过是利用你而已,自今而后你只叫申以轩,你将以我的小女儿身份留在你的杀父仇人身边当人质,但是苏明静是你父亲的事实,你必须埋藏心底,至于你想什么时候拿出来,那得看你将来的实力,不过那是后话!”
黑须男子这一番话,使得申以轩立刻明白自己的位置,便也不存什么过多感恩的心,忙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好了,洗澡水热好了,注意别打湿伤口,一旦感染复发,露了马脚,你一定会被杀死!”
申以轩点了点头,申无行给她留下了涂抹的密药,便起身离开,走至门口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回头问道“对了,你真名叫什么?”
女孩肩背耸动,显是触动了极伤心之处,申无行怕她哭泣,牵动伤口,如若引得血管崩裂,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好,你别哭了,不便相告也罢!”
申无行刚转过身去,女孩干脆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苏丽娟,是苏明静将军最小的女儿!”
申无行扭过头去,嘴角一扯,泛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女孩思及这几日的遭遇,好似做梦一般,她怎么也难接受,仅仅几天前,自己还锦衣玉食,家中仆人成群,怎么自己瞬间就落个如此下场,如若没那个陌生男子帮助,恐怕自己还得继续和畜牲争抢尸体吃。
她多么期望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脖子上的箭伤真真切切的痛,直痛入心扉,痛得自己本想大哭一场,可是脖子上的伤口提醒她,她连哭的权利也没有。
从前所有人都待她以温柔,一直让她以为这世间处处温情,只是一朝家倾覆,她才知道,这世间本来面目。
一夜无话,只是她不停被噩梦惊醒,一闭上眼,就有无数的乌鸦,黑色羽毛,覆盖了她的全身。
她想挣扎,可是越挣扎,越陷得深,她越挣扎,越向下陷,马上就要陷进黑色乌鸦,黑色羽毛构成的泥潭。
她想张嘴呐喊,奈何遮天敝日,飞舞的乌鸦,聒噪不止,早已将她呼救的声音淹没。
她想四下抓取,想拼命抓住什么,哪怕是根树枝也罢,可是除了徒手抓到一些黑羽,一无所获。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陷进无底的黑暗深渊时,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将其惊醒,醒来的她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持续而不断,但是并不急促,“以轩,以轩,醒了吗?”
熟悉而又陌生,那磁性,中厚,的男子嗓音响起,即温柔也突兀。
她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门外那个中年男人身边一定有陌生人陪伴,她必须配合他将戏演下去。
“来了,爹……”
她只是那么顺口一说,只是“爹”
这个称呼一出口,泪水立刻模糊了她的双眼,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痛,几乎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她不敢哭,甚至也不能让眼泪流出,她连忙被单将泪擦干,装作很庸懒的模样,起身开门。
“哟,打扰了小姐的清梦,怪杂家料事不周!”
黄锦皮笑肉不笑,一双小三角眼却上下仔细探询这个叫申以轩的女孩。
“不不不,公主召见,在下哪敢迟延!”
申无行对黄锦笑着说道,转过头,眼神带有几分嘉许的看了看她,柔声道“轩儿快去准备,公主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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