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贤皱了皱眉,抱月说的这个特征,他仿佛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眼下景贤无暇顾及太多,不管怎样,能重逢就是天大的好事,细数他经历过的所有女子,就性格上来讲,还是月儿最合他的心意。
俗话讲,小别胜新婚,何况两人分别了将近一年时间,今晚更是无声胜有声,极尽缠绵之能事。待一切归于平静,景贤紧紧搂着抱月,道:“月儿,这次我随父皇出巡,今晚是抽空溜出来见你,等会儿就要回驿馆去,你先在这里稍等几天,等我回去安排好后,就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抱月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哭道:“当初是我错了,以为离开你能让自己开心点,没想到不仅不开心,连孩子也……”景贤忙安慰着说:“事已至此,再内疚也没有用了,好在你我还年轻,今后还能有很多孩子的。”抱月这才慢慢收住泪,平复了心情。
景贤马不停蹄地往驿馆赶,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刚才缠绵的情形,心中涌起了一丝甜蜜。月儿生完孩子后,好像更加妩媚动人了,比自己东宫的那些女子强太多了,至于太子妃,更是没法相比,如果不是因为母后执意为之,他才不会娶文寅,景贤恨恨地想:哼,将来等我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废掉文寅,让月儿当后宫之主。
已经看得到驿馆的一角屋瓦了,情况却有点不对劲,是静,死一般的沉寂。看看天色,这个时辰已经接近天亮,难道所有人都在熟睡吗?景贤勒住缰绳,他随即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着一丝血腥味,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景安邦气鼓鼓地回到大兴城,第一个命令就是褫夺景贤的骁骑营统领职位,暂时保留太子之位,令其回东宫闭门思过。这趟出巡不得不中途折返,全都得怪景贤的玩忽职守,那个晚上惊心动魄,景安邦坐江山三十多年,从未像这次这样狼狈,出逃时连衣服都没穿好。
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猝然发难,来势凶猛,个个武艺高强,多亏了景修拼死保护,景安邦才能脱身,景修胸口还中了一箭,性命危在旦夕,景安邦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能宣布立刻回京。
“父皇,请原谅儿臣,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擅自离开,求父皇给儿臣一次机会。”景贤被羽林军士兵左右挟持着,他嘶声叫着,可惜这时候景安邦心意已决,并不想再听任何解释,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羽林军将景贤带走。
用不了一炷香工夫,韦皇后在永乐宫便得到了这个消息,震惊万分的她立刻赶到万岁殿,想为景贤求情,可是万岁殿的大门紧闭,景安邦并不打算见她,韦皇后只好横下一条心,跪在万岁殿外,等着景安邦回心转意。
入秋后的天气还是十分炎热,正午的骄阳似乎要将大地烤化,韦皇后年纪不轻了,又晒了这半日太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逐渐模糊。万岁殿的总管内侍莫云舒看不过去,遂上前来相劝:“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去等消息,等陛下气消了,再劝谏不迟。”…
韦皇后喘了口气,道:“劳烦莫公公帮我跟陛下说一声,就说他一天不给贤儿官复原职,我就一天跪着不起来。”莫云舒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转身进去,这时丽妃从里面出来,他忙上前躬身行礼。
丽妃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韦皇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禁冷笑几声,故意道:“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您这膝盖可是够金贵的,向来只有受人跪拜,何时跪拜过人啊,怎么,今儿突然想通了,也想尝尝这跪的滋味了?”
“呸,你这个贱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幸灾乐祸!”韦皇后不觉大怒。丽妃不屑一顾地反驳说:“我再贱,也抵不过你儿子贱,为了偷偷见一个女人,差点害得陛下和修儿都出了事,你倒有脸在这儿跪着!”
“你说什么,见一个女人?”韦皇后不觉吃了一惊。丽妃鼻子哼了哼,仰起头来道:“你去问问你儿子就知道了,身为太子,却做出这样不智的行为,连我都觉得无地自容。”韦皇后这才明白,原来景安邦恼怒的不是他在驿馆遭受行刺这件事,而是景贤居然因为见一个女人而玩忽职守,她不禁痛心疾首地捶胸哭起来。
丽妃更加得意,讽刺的话如针扎一般从她嘴里说出道:“你现在哭也没用了,看来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只求别让你那张老脸扫地就好。不过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如今修儿为了救陛下的命身负重伤,陛下特许他在万岁殿养病,这份殊荣,都是拜你儿子所赐,哈哈哈哈……”丽妃越说越来劲,禁不住仰头笑了起来,这些年她处处被皇后压制,这份憋屈直到今天才真正扬眉吐气。
韦皇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丽妃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皇后娘娘,一言不合就动手,不合你的身份,我劝皇后娘娘还是自重些好,不要让下人耻笑。”说完,竟扬长而去。
韦皇后回到永乐宫就病倒了,延请太医来诊治,说是肺热中暑之症,开了些药服用,一连数天也总不见好。这天,韦渐宽特意来到永乐宫探视,韦皇后一见他就哭了起来,连连捶胸道:“贤儿如此不争气,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韦渐宽问明缘由,不觉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说:“如此看来,皇上是真的动了废太子的心思了,我们若再不动手,就会受制于人。”韦皇后擦了擦眼泪,忙问详情。韦渐宽慢条斯理地道:“这次行刺圣驾的刺客被抓住了三个,陛下派了中书舍人慕容潭负责审理此案,我们花重金去收买那三个刺客,让他们一口咬定是受了丽妃和秦郡王景修的指使,目的是陷害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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